王砚捏起小箭左右端详,薛沐霖皱眉:“难道还有人想把阿砚拖进这个案子?或是雪麻糖太俊了,被人垂涎?”
温意知道:“这件凶器不像中原之物。射出它的□□应也非寻常。”
薛沐霖道:“也不是东瀛的东西,东瀛人的暗器兵器比这个精巧。”
冯邰道:“王大人的家隼确实在京兆府衙门上空飞过,我亲眼见过。鸽子的尸体,也确实在王大人的雪隼飞过去之后不久寻到的。如斯蓄意陷害一只飞禽,王大人可知是为什么?”
王砚干脆地道:“不知道。”
虞玧道:“肯定是有胡客也仰慕我们王神断,想借机亲近你。”
王砚一瞥他:“现下还理会你我真是贱得慌。”
虞玧笑:“谁让咱俩感情深呢。”
冯邰清清喉咙:“两位大人可待会儿再探讨情谊,王大人能否告知冯某,查此案之后,你都见过听过了什么?”
王砚道:“其实按照捋案子的顺序,该冯大人你先说说京兆府查到的事情才对。但为表诚意,就我先说。虞大人和薛大人二位,因为方才他们所说的种种,将我诓进了这个案子,然后,我们就去了花市口,当时,冯大人你在,之后,这两位大人逮住了一个女子,其自称是死去的胡商古罕德的侍女,名叫伊西娅……”
冯邰听王砚简略述说,垂目沉吟。
“那胡女所说的种种,只可姑且听之,不能全做案情之据。她的前主人,王大人有无查过?”
王砚道:“尚未来得及。我所知已尽数道出,冯大人能否告诉我,胡商家中密室内桌子的暗格里到底藏着什么?”
冯邰道:“此乃京兆府公务,不可私下透露。”
王砚双眉一抬:“冯大人,王某已知无不言,你这样就不地道了。”
冯邰瓮声道:“王大人将所知线索告知京兆府,本是理所应当。另外两位大人与王大人之间有什么私情纠结,冯某无兴趣过问。但如无公文或官命,请王大人莫要再继续参与这件案子,否则,冯某会按律上禀,并报与御史台。”
王砚静静看了他一瞬,起身就走。冯邰又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向他的背影道:“另外,冯某还有句话想说——我知王大人一向自视甚高,觉得一切的重点都在自己身上。但若嫁祸雪隼的案犯并不是为了王大人,而只是针对这只隼,王大人觉得,会因为什么?”
王砚脚步略一缓,甩门而出。
小厮快步跟着王砚下楼,温意知亦追了出来。
王砚沉声问:“六信与七诚几个去打探敦化坊那边的情况,可有消息?”
门外立刻闪进一条人影,正是六信,跪地禀道:“小的们方才在敦化坊查问过,确实有个女胡商叫海琳娜,在四海街上开了个卖银饰彩宝的铺子。可此女已经多日不曾出现了。铺子一直关着,她家里也没人。因欠租人又不在,房主已将屋子收了回去,转租给了旁人。她的东西房主都还留着,搁在一间小屋里。小的们已从府里调了些人手,守着这几处。她身边确实曾有个姑娘,街坊形容的模样,跟那位伊姑娘一样。不过,小的们询问的街坊和屋主都说不曾听说她有什么情郎。七诚他们在继续查,小的先回来报信。”
王砚再问此女不见人影多久了,六信回道,差不多三个月了,屋主说她在五月份快交租的时候不见人影了,跟着又欠了两个月的租,合计三个月未交租,这才把屋子转租的。她的铺子因是交了年租,只是锁着。
“小的们紧守着周围,且已和屋主说好了,大公子想什么时候查就什么时候查。”
王砚又问:“租下海琳娜住所的是什么人?”
六信道:“一户寻常人家。小的去叩门询问,开门的是个男的,又瘦又小,看着约莫三十多岁。门里还有妇人声音跟孩子哭,听口音是南边人。”
王砚道:“敦化坊一带,胡人多,屋价高,寻常人家租那里做甚?再去查查,看是不是东瀛人。”
六信忙忙称罪,道立刻去查。
温意知肃然道:“阿砚,我觉得这个叫海什么的胡女,很可能已经死了,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王砚摇头:“不必。海琳娜大约是失踪那时候已经死了,三个来月,该跑的早跑了,该翻的也早被翻了。需得细细查,也不急于一时。”
温意知道:“也是,现下查出来的东西与伊西娅说的有很多对不上,先回月华阁再审审她。”
王砚正要接话,忽瞥见有个小厮蹩在一旁,探头探脑,发现王砚瞧他,又缩了缩。
王砚冷冷道:“你并非跟着我的,来此作甚?”
其余随从将那小厮推搡过来,小厮跪地叩首:“小的奉二公子之命,来知会大公子,请大公子速速回府。”
王砚微微眯眼,另有一随从行礼道:“大公子,小的也有一事,本想过一时再禀报。”呈一张纸条给王砚。
王砚接过一扫,神色一寒:“意知,我有急事,须先回家里一趟。你到月华阁看阿浺也罢,在这里跟着他们也罢,总之,拜托先替我盯着些动静。”
温意知点点头,又犹豫道:“但我总是名不正言不顺,你走了我怕他们就不带我了。”
王砚呵呵一声:“怎会不带你,你今儿上午为什么去的月华阁?”
温意知道:“虞玧叫我的呀,他说阿浺可怜得不得了,我们一同去宽慰宽慰他……啊!”
王砚拍拍一脸顿悟的温意知的肩膀:“没错,阿浺虽是刘侯爷的孙子,可他不在兵部。如果查出此案真的关系军务,需由你知会衙门和刘侯爷。他们打得正是这个算盘。”
温意知磨牙:“这两个贼孙子!阿砚你放心,我再不让他们弄鬼!”
王砚又一拍温意知肩头,翻身上马,径直回府。
作者有话要说: 先贴到这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