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靖蹙着眉,他不敢去听居北熙和宋阳之间的事。
居北熙倒下一杯酒推给霍靖,“被将军误会了这么久也该和将军说清楚了。”
“误会什么?”霍靖问。
“误会我和宋阳有些什么。”居北熙笑了笑,“第一眼他就认出了我是匈奴人,因为我的长相与我头上的骨蝶簪。他说他认识我母亲。”
听到这句话霍靖很是意外。
居北熙接着说:“他接近我是为了保护我,他想让我好好活着。你一定会疑虑为什么他会对我这样好。”
“即便是他认识你母亲也不会做到这个份上。”霍靖道。
“母亲曾告诉我她在中原有个弟弟,虽不是亲的但自幼在她身边长大。”居北熙说。
“宋阳就是那个人。”霍靖道,“怪不得他在朝上如此憎恶和亲之举。”
“我只是没有想到他真的会再去幽都,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心里的结。”居北熙声音颤抖着。
宋阳说过的话一句句在耳边响过,母亲对宋阳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大概是来到世间看到的第一个春天。母亲走了,宋阳的四季再也没有了春天,一片死寂。
万幸最后一面时她唤了宋阳一声兄长,少了几分遗憾。
宋阳下葬的那天居北熙还躺在床上下不来,这件事自然没人告诉她。
那天徐悠然一袭白衣到了宋府门前,知爻将孩子递给奴婢微微行礼唤了声‘姐姐’。
徐悠然道:“我想送他最后一程还请宋夫人应允。”
“请。”知爻道。
徐悠然站在棺椁前,两月已过里面的人早已没有了模样。她伸出手轻轻去碰棺椁,颤抖的手始终碰不上去。
“是不是我出现的凑巧了些今生你就会看我一眼了?”泪珠一滴又一滴落在棺椁上。
徐悠然道:“那日在徐府你为何要过来给我摘下荷花,宋阳,下辈子别总是一身素服了,别再总是将人勾走后又弃之不顾了。”
拭去眼泪后她看见棺椁上刻着荷花,她去问一旁的奴婢,“这棺椁是谁选的?”
奴婢道:“是夫人选的。”
知爻不忍心打搅徐悠然,一个人在灵堂前跪着。听到谈论到自己她才起身走了过去。
“棺椁上为何刻下荷花?”徐悠然问。
知爻道:“这是大人去幽都前吩咐的,像个玩笑一样谁知道竟然成真了。”
这好像都在宋阳的预料之中一样,他看着居北熙回到幽都、送徐悠然走出这一场困境、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甚至给他找好了老师。
“他向来都是这样安排别人,却不告诉别人自己要去做什么。”徐悠然道。
“大人说,他这一生问心无愧只愧对荷花的主人。”知爻道。
闻言,徐悠然看了一眼棺椁,再也忍不住了扑在棺椁上放声大哭。
刚听到这句话时知爻还在想荷花哪里会有主人,原来荷花的主人就是徐夫人。
徐悠然没有跟到下葬的地方,离开前她告诉知爻,若是有事需要帮忙就去徐府。
走出宋府后徐悠然恍然大悟。
宋阳早在李慈被带走时就成了无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