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北熙走到霍靖旁边主动牵上他的手,他们没有方向的在将军府内走动。
天黑后便什么都看不见了,奴婢提灯站在旁边照亮黑夜,居北熙问霍靖,“将军人死了真的有来生吗?”
“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霍靖问。
“从长安街上听来的。”居北熙答。
彼时儒释道共存,但是佛家并没有占据很大的地位。
霍靖道:“人死后灵魂是寄托在松柏中的。”这是他自幼便听说的。
居北熙攀上霍靖的胳膊问:“死后若是同葬会不会在同一棵树种相遇。”
“会吧。”霍靖道。
她闭上眼突然想到即便是死了,别人也不会把她和霍靖安葬在一起的。
霍靖想居北熙本就对中原充满好奇,问这些问题也不足为奇。
这几日霍靖仍旧保持着自己的行迹,居北熙心中不踏实便想着上街上走走。
还未到典当行门口便看到了李夫人的马车。
“小丹,去另一条街上的茶馆。”居北熙道。
阁楼上的李夫人就这样看着居北熙的马车从下面经过。
“这孩子是要去哪里?”李夫人眉头微锁。
老媪道:“许是有些事情要处理。”
明知道今日等不到居北熙,李夫人起身离开阁楼,桌上的茶未被动一口。
居北熙是故意避开李夫人的,现下是最关键的时刻她不能再出任何差错,更何况那是丞相的夫人,若是自己出了什么事说不好会牵连到这个慈祥的妇人。
这一次她来到了一家从未来过的茶馆,进进出出的人与街上的许多人都不同。
小丹说,这些大都是从商的人。因这条街离城门最近所以大多数的人都会在这里落脚。
“原来是这样。”居北熙道。
不久茶馆里进来了一个人,是居北熙很熟悉却许久不见的老媪。
“姑姑怎么来了这里?”居北熙问。
老媪道:“奴是特地来找女郎的。”
居北熙抬眉看了她一眼,心中早就知道这老媪来此所为何事。仍旧问:“姑姑找我所为何事?”
长安街上关于霍靖宠爱居北熙的话在老媪耳中许久了,这一次迟迟未传来居北熙刺杀的消息,远在幽都的伊稚斜不知原因老媪可是清楚的很。
“女郎您不要被霍靖的假象骗到了。”老媪直言道:“霍靖只是一个充满杀戮之心的人。”
听到这句话后居北熙先是笑了一下,“谁说的?”
“不止幽都连长安城的人都这样说。”老媪道。居北熙的反应也让老媪知道自己所料大差不差。
因现下只有居北熙和小丹,所以很多事情都被直接说了出来。
“小丹你先下去。”居北熙道。
小丹:“诺。”
“这长安城的人可真是奇怪。”居北熙喝完茶后把弄着杯子玩,“一面敬仰霍靖的功绩,一面又说他是个满心杀戮的人。”
“汉人就是这般狡诈,霍靖也是如此。”老媪回。
在居北熙听来狡诈这个词真的不适合霍靖,他只不过是个一心为了汉朝的将军,一点私心都没有还被骂成这样。
“姑姑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居北熙又问。
老媪道:“奴来提醒女郎是时候动手了,早日动手早日回到幽都。”
居北熙站起来走到低着头的老媪旁边道:“姑姑这就说笑了,动了手我就更不可能活着回幽都了。”
“女郎这是什么意思?”老媪慌了。
居北熙又笑,“姑姑不必慌张,我会尽快动手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茶杯道:“这汉人对什么都讲究的很,就连一个茶杯都这样费心思。”
“或许是想多留住几个客人。”老媪道。
“是啊。”居北熙道,“店家也是挺费心思的。”
“想必店家也是细心之人。”老媪又说。她知道居北熙定然不是想说茶杯这么简单。
“哦?”居北熙乘机追问:“若是店家并非细心之人呢?”
老媪答:“或许是出于对茶的喜爱。”
“姑姑,我就先走了。”居北熙道。
老媪一个人被留在原地后不禁感叹居北熙的学习能力,和长安城的同化能力。她不过才来几个月就变化这样大了。
从茶馆出来后她又回到典当行,片刻后李夫人便走了进来。
“居小妻好久不见。”李夫人道。
居北熙忙回头行礼,“见过丞相夫人。”
“不要这般多礼。”李夫人搀上她的胳膊,自己也在庆幸走出后又决定回来等上一等,刚一来便看见了居北熙。
李夫人又说:“两日不见你消瘦了许多。”
“劳夫人挂齿。”居北熙回。
“不如去对面的茶馆一坐?”李夫人邀请道。
居北熙不好拒绝便跟在她身后上了阁楼,典当行内确实不是个适合聊天的地方。
李夫人又是和居北熙说了许多让她照顾好自己身子这样的话,也旁敲侧击问一些关于她家世的问题,不过都被居北熙掩盖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