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天庆顿时有股烂泥扶不上墙的挫败感,心道安少芫果真是被她宠坏了,宠得无法无天。犯了天大的丑事,不知悔改便罢了,竟然还公然和自己的亲妹妹撕打在一起。
丢脸丢到了家,安天庆脸上无光,又是瞪了罪魁祸首一眼,安少芫噤若寒蝉,在父亲怒目而视之下,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屋内的“战场”很快就被清理了干净,两个姑娘分别回了自己的院子。接下来对安府而言,才是最难熬的时刻。
尤其是安天庆,遥想当年登门拜访时,安天庆决计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还会再经历这么一次没脸没皮的事。相国公和宁羽城此时就在外面,因为里面的动静太大,照顾到这里是安府,两位外男比较识趣地没有立刻进来。安天庆有那么一丝丝的放松,还好安少芫的模样宁羽城没看到,不然,他心目中柔情似水,生性动人的安少芫形象大毁,恐是更棘手。
不过,这只是一丝丝的放松,风过无痕,翻不起太大的波浪。不为别的,安少芫这么一闹,就算外面的两位不清楚里面的情形,但就宁夫人阴沉的脸色,安天庆知道,这事,瞒不住了。
在叙述安少芫怀胎这一事的经过时,他仿佛能感受到无数只手啪啪啪地打在他的脸上,一点颜面都不留。
没有哪位父亲会向外人承认自己的女儿未婚先孕这个时候,尤其对方还是未来的亲家相国公府,揭露了此事,相当于给人留了把柄,甚至连讨价还价的资格都没有。
可惜,这次连不承认的资格都没有了。
地点换到了堂屋,两家的大人左右两列坐着,宁羽城坐在下首的第二个位置。安天庆每讲一句,这位俊俏的公子哥脸色就难看一分,直到故事讲完了,宁羽城已经没脸色了,留给他的是满脸的细汗,他甚至能感受到,上首的父亲锋利如剑的目光划在自己身上,要将自己的心脏一刀一刀地划个遍。
这虽然是宁羽城的想象,但却是宁公爷当下的心境。相国公府门风严谨,光看宁公爷严谨的五官就可探一二了。不过凡事总有例外,这例外的下场如何,如今不得知。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解决这个例外干出的蠢事再说。
思及此,宁公爷触了触唇须,面色沉稳地点了点头,看样子,是要应了这门亲事。
“公爷……”宁夫人在一旁低声怨道,“我们堂堂公府,要接这个烂摊子,实在不公平。”
“你住口。”宁公爷斥了一声,又狠狠地剜了宁羽城一眼,鼻子一哼,一拍大腿道,“安弟,发生了此事,我不好再说些什么,两个年轻人既然情投意合,这婚事,就这么定了吧。”
安天庆倍感欣慰,连忙抱拳道谢:“多谢宁兄成全,我代表亡妻在此谢谢宁兄了。”
宁公爷抬了抬手,“先别谢太早。此事你我两家皆有错,但事出有因,源头都要从当年安弟登门所致,不然,你我两家早就成了烟亲,也不至于弄得今日这个局面,伤了两家的和气。”
听闻这话,安天庆知道相国公府不会就这么轻易应了此事。毕竟宁公爷的态度给了安天庆喘息的机会,相国公发了话,安少芫嫁过去不是什么问题。至于其他的,都好说。
“宁兄说的是。”安天庆一脸歉意道,“一切由我而起,自该有补偿,宁兄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便是。”
宁公爷见对方松了口气,也不拐弯抹角了,开门见山道:“我家大郎常年在外打仗,一直疏于娶妻一事。既然是上天都要我们两家结亲,不如这样,待大郎秋日回京之时,与二姑娘成亲,亲上加亲。安弟,你看如何?”
“不行!”
两个字直截了当地拒绝了提议,宁公爷一脸不悦,心想你一个尚书之女能嫁给相国公府的世子,高攀都来不及还有脸拒绝。
这样想着,宁公爷眸光一暗地看向安天庆,发现对方只是张了张嘴,并没说话,反而一脸震惊的模样侧过头,看向堂屋外。
不是他说的,那会是谁?
宁公爷糊涂了,顺着安天庆的视线往外看去,就见一位手持水墨山峦折扇,身着浅色窄袖圆领袍的男子,正冷冰冰地盯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