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的好想她。

想见她，想抱着她，更怀念当初回头就能看见阿音的时光。

但是没办法，赵承誉知晓导致他们悲惨结局的根源就是大相国寺这里。他想要挽回阿音，就只能尽快将这些事情解决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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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苏墨棠这边的缓下来后，赵承誉才能找借口去见阿音。

这日铺子里无人，阿音坐在柜台后面细细记着每一笔账。

赵承誉走进去，在快要靠近阿音的时候慢慢停了下来。

她好像很认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赵承誉侧身站在她旁边，盯了会儿她的侧脸，终归是心满意足了。

垂眸看去，不经意间瞧见了那一本娟秀工整的小字。

那瞬间，赵承誉宛若被什么钉住般僵在了原地。他愣着，满脑子都是呼呼的风声，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手指颤抖，呼吸急促的垂眼看着。

有那么一刻，赵承誉更是觉得，这只是老天给他编制的一场美梦罢了。

还记得，当年阿音刚跟在他身边时字迹委实难看的紧。

后来是他笑着陪她习字，这才慢慢练好。

而此时……

这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

“你——”赵承誉喉结滚动，僵硬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阿音听见声音忽然抬起头，下意识就要伸手盖住自己的簿子，皱眉看他：“你做什么？！什么时候站在这儿的？”

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少女阿音，少女眉目清丽，睫毛宛若鸦羽轻轻颤动着，小小年纪便可一观日后长大的风姿。

可现在瞧着阿音，赵承誉竟然生生起了一种快要落泪的感觉来。

这究竟是为何，上天的捉弄吗？还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分明他以为重来一世，仔细呵护，用心弥补，其实一切都还是有机会的。

可如今却偶然得知，阿音其实也重生了。

他该怎么办。

他们该怎么办。

赵承誉眼底猩红，攥着手指张了张嘴巴哑声道：“阿音……”

从来没有人这样看过她。

阿音浑身发憷，对上眼的那瞬间，思及自己簿子上写的那些字，她这才明白了过来。微微皱了下眉头，正想要说话时，只听赵承誉开了口。

“阿音，是你吗？”

赵承誉根本想不到，他此时的模样是他从前最厌恶的那张嘴脸，那样脆弱，好似轻轻一碰就会碎掉的脆弱与小心翼翼。

可他别无他法。

连这样近的距离间，他都不敢伸出手。

在阿音看着他的时候，赵承誉也在用一种堪称灭顶绝望的心态寸寸凝望着她。

此时才终于晓得，为何阿音会这样排斥厌烦他。

是因为前世失去阿音的那些崩溃岁月，还无法弥补阿音的痛苦与遭遇。

他的重生，是今生惩罚的刚刚开始。

赵承誉终于红了眼睛，像个亡命幽魂般，魂不守舍地站在原地动弹不得。他看着阿音，久久都舍不得眨动一下眼睛，喉结滚动一下一下，声音颤抖又哽咽。

阿音默了默，大抵是知晓自己躲不过去了。

她面色沉静又淡然，轻飘飘的笑起：“是我，赵承誉。”

赵承誉的身形明显地踉跄了下，脑海中像被钉进了一根钉子，疯狂搅动着。搅得他骨髓生风，五脏六腑都被折磨的疼，比起前世永远失去的痛，原来这更甚。

“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阿音，是我对不起你……”

他此时思绪一片混乱，根本记不起在路上想好要说的那些话，只能反射性的同阿音说着曾经说过最多的这三个字。明明周围还有人看着，可赵承誉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拔不出，一声一声，语无伦次。

阿音情绪毫无起伏，甚至皱眉嫌弃：“别说对不起。”

“再说可就真的厌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