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浑身打着抖,强迫镇定:“那些人是来找我的。”
两人的声音压得很低,阿野温热的手握住她的,捏了捏低声道:“别怕。”
屋子里的灯早就被阿野吹灭,他们俩靠在旁边的柱子上,静静地盯着外头人高马大的身影直接越过这间屋子,往阿音房间而去。
片刻后,屋里传来几道低骂声。
阿野眼珠子微转,拉着阿音走到桌边,掀开落地的桌布:“先钻进去,别出声,我不让你出来就别动。”
将这些安排好,阿野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榻上。
果然,那些人直接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屋里一片漆黑,只有榻边的一盏油灯微弱的晃动着,床榻上的人睡的正香,发出极轻的呼噜声。
门被开了又关,最后趋于平静。
阿野没有立刻起身,而是盯着门口看了许久。等到那抹暗淡的身影离开之后,他才悄无声息的去到门边听了会儿,确定是真的没有人了,才拉阿音出来。
她应当是没经历过这些,所以手心被汗打的湿透,凉冰冰的。
阿野扯起自己的袖口给她擦汗,低声嘀咕:“这些人怎么回事儿啊,大半夜来找你。要不是你反应的快,这会儿可不就被人给带走了。”
“不知道。”阿音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她没什么心思说话,只在这边喝了杯茶便回了房间。
闹了这么一出,阿音仅剩的那点倦意也散去,她垂首坐在床畔边,直愣愣的出着神。谁也不知道今日这批人马究竟是谁派来的,重生归来,阿音扪心自问并未得罪谁。
唯独一个赵承誉,可他就住在对面。
思及此,阿音的脑子愈发混乱。
她向来是想不明白便不想,摇了摇头,起身吹灭两盏灯。正解着衣服外衫的束带,门口再度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阿音心头微凛,迅速裹紧衣服侧过头。
下一瞬间,房门被人推开。
赵承誉呼吸凌乱,扶着门框目光沉沉看着她:“他们伤到你了?”
阿音皱紧眉,手下动作不停的又将束带系回去,轻斥道:“公子夜闯女子寝房是何意?这消息被传出去,日后我还要如何做人。”
赵承誉的眼神逐渐清明,反手合上门。看着眼前安然无恙的阿音,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跟前来,伸手扣住她的后腰,一把将人按进怀中。
阿音僵在原地,面色震惊的迅速去推他:“你做什么?!”
“别动。”赵承誉喉咙艰涩地吞咽了下,气息颤颤地落在阿音耳侧,重复道:“别动。”
阿音如今哪里是能任由他拥抱的,见他说这话挣扎的愈发起劲儿:“你莫不是真的有病?还不赶紧放开手,你松开我啊——”
赵承誉被她猝不及防地推了一把,踉跄着往后退开。
见他神色不对,阿音敏锐地察觉出奇怪来:“公子先前同我认识?”
赵承誉侧头避让开她的眼:“不认识。”
“那你为何这般上心我的安危?”阿音眯了下眼睛,紧皱眉头:“莫不是你过去……”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
阿音还来不及说完试探赵承誉的话,只听他迅速道:“那些黑衣人是冲我来的。”
闻言,阿音冷不丁笑出声来:“所以那些人是为你而来,那又怎么会来到我这里围住我的屋子?”
赵承誉额间渗出一层水光,也没否认,直接顺着她的话道:“是我连累了你,所以才会心中担忧,怕你真的被他们伤到。”
“适才是我唐突了,实在抱歉。”
因为刚才那出惊心动魄的经历,阿音此时看见赵承誉就来气,更是不想再听他说话。
她紧绷着唇角走向赵承誉,伸出手握住他的胳膊:“时候不早了,公子赶紧出去吧。”
阿音拉开门,作势就要将他往出推。
恰在此时,走廊里的风吹进屋子,刮起了桌面的那张纸。
兜来转去,正好飘落在赵承誉脚边。
他不经意扫过一眼,视线顿住。
这裙装的款式他前世曾见不少人穿过,也并不稀奇,纸张的左下角也被她做了笔记。小字细密,随意一瞥过去不大能看得清楚上头写着什么字。
赵承誉盯着裙子样式,越瞧越奇怪,霎时抬眼:“你怎会画这种款式?”
“恕我不能告知。”阿音手上用力,赵承誉被推了出去。
赵承誉将目光从纸张上收回,在阿音关门时忽地扣住门框,力气大到他手背上都暴起了青筋,那个猜想令他实在没法淡然镇定。
阿音今夜被他莫名其妙的情绪扰得心烦,想推开他的胳膊又怕显得突兀。
只好往后退开,双手环抱,眉眼不复往昔温柔:“公子请自重。”
赵承誉在她的冷言冷语下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外显,于是缓慢地松开手,垂眸定定望着她:“今夜实在抱歉,若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能给。”
回应他的,只有重重的关门声。
赵承誉的眼神讳莫如深到了极致,指尖被他掐到泛白。
察觉庆云快步走来,赵承誉阴沉着脸看向他。
庆云心惊胆战,飞快道:“人都抓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