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菡苦笑,“有时候,真不知道夫人是真傻还是……”
上官圆:“……”
“侯爷都未曾与我……却每隔几日便宿在凌辉院里,妾身之前三番五次前来叨扰,虚张声势罢了,夫人难道真不明白?”
未曾与她?干啥?上官圆的耳朵竖起来,却没听见下文,但听见她后面的话,明白了,心想,哇吼,面对心上人,都能……看不出来殷寄原来……不行吗?
这么一想,事情就顺了。她这个正室,原来还有这个作用。
再看丛菡,上官圆眼神便带了几分同情。难怪她总往凌辉院跑,是找自信,探虚实来的?啧啧,这种事确实也说不开。
丛菡无知无觉,道:“夫人若是帮妾身,妾身以后都不来凌辉院让夫人难受了,若不帮,妾身便日日来……”
她眼神定定、决绝。
上官圆:“谁说你来凌辉院,会让我难受?我好的很。”丛菡来,她对丛菡好,就能让殷寄看到,她这个世家大妇做的不错,不然殷寄那样的人,留着她做什么?
丛菡怔愣,随即脸上迅速笼罩一层郁色,“夫人若想趁机奚落,尽情好了,我受着便是……”
上官圆:“……”她懒懒地移动目光,望着丛菡,眼神平静、奇怪,甚至带着点怜悯……哪儿到哪儿啊这是?
丛菡站起身,俯首行礼,“往日是妾身冲撞夫人,妾身知错,夫人若想责罚,可请婆子来,妾身绝无怨言。”
她说话铿锵有力,合着室外的蝉鸣,直冲进上官圆的脑仁里。
难道是苦肉计?上官圆下榻伸手去扶她,还扶不动,丛菡是铁了心,她不答应,就不起身。
天气实在太热,动一动,就一身汗,上官圆不想受着她的礼,就从小榻上拿了个靠垫扔在地上,自己盘腿坐在垫子上,这样,她就矮了丛菡一截,她扇着团扇,像足了夏县石头村里闲聊的老人,“那个阿娄,怎么你了,让你要换了人家?人家之前为保护你,受了不少伤,这不是你说的?”
随口的一问,丛菡的脸色微变,隐隐透出几许红来……
上官圆瞪大眼睛,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我的天爷!她简直想自打嘴巴!又把自己牵扯进什么了不得的事?继而,又心中痒痒,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室内针落有声,点点微沉在光影下浮动。
上官圆先转移了话题,“姑娘自己去同侯爷讲吧,可别拉扯我,你要是不起身,我就让人去请太夫人。”
说着话,她半起身,伸长手臂去够桌子上的荔枝。
丛菡的眼泪落下来,一颗颗,断线珠子似的。
上官圆剥开荔枝,将白嫩的果肉塞进嘴巴里,并未有一丝动容。
“我都一个多月没见到侯爷了,我怎么找侯爷说?去书房找他,也被拦着……”
你上次来不还说侯爷送你大食国的蔷薇水吗?心中虽有疑问,却没问出口,她再好奇,也不会傻到让自己被丛菡拉进这不见底的坑里。
丛菡见她真不帮她,颓丧地坐回榻上。
上官圆站起身,用帕子擦了擦手,也坐回去。
丛菡自顾自地说起来,“我之前来夫人这里说的话,我自己都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娄侍卫保护我周全,替我挡住刀剑,我……”
“来人!”上官圆打断丛菡的话。
再不打断,她还会说的更多,到时候,自己想抽身都难。
秋月立刻推开内室的门。
上官圆道:“我累了,送菡姨娘。”
“是!”秋月应声,理直气壮。这还是第一次,上官圆主动送客。
丛菡泪眼婆娑,抿抿嘴,用帕子擦干眼泪,迟迟不起身,僵持片刻,她叹息一声,终究退了出去。
秋月将人送走了,又为上官圆打扇。
上官圆默默用手抵住额角按压,心想,再这么下去,自己非得被牵扯进更多秘密当中。她抬起头,对秋月道:“下次丛菡再来,你们便说我累了,不见她。”
丛菡之前往凌辉院跑的时候,秋月就劝上官圆,说即使不给丛菡立规矩,也可以不见她,省的她更加张狂,但上官圆当时只轻巧地摆手,毫不在乎,今天居然主动说不让丛菡进院了。
秋月不禁好奇,“西院那位,说什么更张扬的话了?惹得您不快?”
上官圆觉得这事也没什么好瞒的,告诉她以后可以方便她行事,便将丛菡在屋内说的话道出来,只免了丛菡脸色变红的事。
秋月听了既畅快又疑惑,“那她之前炫耀侯爷如何待她好,都是假的?”
这也是上官圆疑惑的地方,但她不关心这个问题,也没探究。
秋月:“夫人也是的,这都两三个月了,怎么还没……次次晚上都让人备下热水,白烧了……”
上官圆的浅棕色的眼球从一边往上,绕到另一边,翻了个白眼:“卖主子啊?”
秋月笑,主仆笑闹两句。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按错键,提前发了,大家周六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