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白的手腕被钳住,上官圆抬首,终于从机械的擦拭中转换出来。
水汽弥漫,让气氛也变得黏黏糊糊的。
殷寄双眼直直地盯着她,好像要将她看穿,这一次,不知为什么,上官圆不想回避目光,也许是耐心快耗光了,也许是她执拗地想要表达某种固守。
“作为妻子的该尽之责,你做的好,想要什么?”殷寄一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眸子深邃,无边无际。
上官圆沉默,心底涌出丝丝漫漫的闷,她把这种不舒服的缘由归因于,她没有及时适应角色转换。之前,她与傻子殷寄相互需要,现下,她与他身边的阿奎差不多,她一时难以适应而已。
虽然,有好处不拿白不拿,但对方是殷寄,她想了想,道:“多谢侯爷体恤!妾身在武安侯府一切都好,没什么想要的。”
浴桶中的手腕被松开。
殷寄定定地看着她,片刻后,慢慢合上双眼,靠在浴桶壁上。
又……没答到他心坎上?但是,至少也没答得很错。上官圆将帕子的水拧干,垂首站在一旁等待吩咐。
良久,久到她以为殷寄快要睡着了,才听见他道:“你出去。”
声音平缓无波澜。
上官圆求之不得,她应了声是,将帕子放好,转身出了盥洗室。
过了一阵子,殷寄也出来了。
他漆黑的长发披着,散发着潮湿的气息,一身白色寝衣外披着一件月白长衫。
上官圆正坐在软榻上发呆,她手中拎着烘发用的空心鎏金球,连殷寄出来也没察觉。烛光为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橘色的光,她后背懒散地微弯着,脖颈轻扬,棕色的发丝顺着她的脸颊倾泻下来。
殷寄就这样,默不作声地望着她。
鎏金球中热腾腾的炭火,将上官圆周身都烘得暖洋洋的,她冒出细密的汗,就胡乱用袖子擦擦额头,殷寄的影子就这样突兀地撞进她眼里。
“侯……侯爷”她站起身,傻乎乎的表情立刻换成笑颜,迎面走上去,“妾身为侯爷烘发吧?”
殷寄不置可否,径直绕过她,靠坐在大床上。
上官圆愣了愣,拎着鎏金球走过去,在距离大床一步之遥的时候,停下来。她静默着了几息时间,确认殷寄不排斥她为他烘发,这才走上前去。
婆子们进去清理盥洗室,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头发烘好了,上官圆将鎏金球递给秋月,秋月不等吩咐,直接灭了烛火,退了出去。
吱扭一声,内室的门阖上了。
上官圆站在桌椅旁,沉默片刻。窗外洒进来的月光,让她一半在黑暗下,一半在月光里,她解下外衣,终于朝着那张陌生的大床走去。
借着月光,她可以隐约瞧见殷寄的脸,他趟在外侧,并没有要起身让让的意思。
上官圆只得双手支撑身体,轻轻抬腿,从他的双腿上攀过去,动作虽然难看了点,但却没碰到殷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