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道：“还不进来？”

上官圆咬了咬牙，一口喝下半盏茶，掀开帘子进去，尽管低着头，还是能感觉到水汽弥漫。

“哗啦，哗啦！”

响了两声水声，再无声响。

“过来。”声音清悦，听起来，殷寄现下心情舒畅。

上官圆走过去，正对着殷寄。

他整个人躺在浴桶里，头仰着，双眼盖着一块白色棉帕，帕子上还冒着水汽。头在外，身子在水桶里。

上官圆只能看清楚他的下巴。

“上官氏，妻子伺候丈夫沐浴，是该尽之责，请吧！”懒懒的，带点鼻音，又有点似笑非笑的意味。

上官圆的手抖了抖，心里如何也不明白，“竭力尽责”这样的万无一失的说辞，到底哪里错了，然而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理了理脑子里纷乱的想法，片刻后，挽起袖子，拿起一旁的棉帕，犹豫了一个弹指间，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便攥着棉帕，伸入浴桶中。

水温偏凉，她在水中阴湿了棉帕，拿出来拧干净，站在了殷寄身后。

比划了一下，找到一个着陆点，上官圆便用棉帕擦拭殷寄的臂膀。

殷寄没有反应，任由人擦。

他皮肤还挺白的，让热水一温，白里透红，能看见隐隐约约的青色的血管。

这让上官圆想到她在厨房和厨娘们学炖鸡的事。退了毛的鸡，透白的肉皮下，一片青红。而殷寄的臂膀，特别像鸡腿。肌肉一绺儿一绺儿的，堆结在一起，有清晰的肌肉线条。

擦到胸膛下面的小腹，上官圆感觉到了一条条肌肉线。

这就和退了毛的鸡不太像了……挺瘦一人，还挺结实。

她这么胡思乱想的，便把殷寄的胳膊前胸和小腹擦完了。

上半身擦完……上官圆有点为难。

她不是害羞，好吧，她确实有点……但最主要的，是她不确定殷寄的想法，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想让自己给他擦洗下身。

至于她自己是怎么想的，理智上，让她不要去思考这个问题。

不等她作出选择的时候，殷寄拿起盖在眼睛上的棉帕。

他睁开双眼，有几分睡眼惺忪的样子，慵懒的向前一趴，露出一个后背给上官圆。

上官圆挽了挽袖子，又专注于这一片肉。

她顺着脊背擦，从上到下，一下一下，擦得认真仔细，甚至可以说，有点忘我。

擦完后背，她机械的往下继续擦。

棉帕接触到殷寄的屁.股的那刹那，殷寄慢慢转过头。

他脸上带着水滴，一双瑞凤眼看着上官圆，又透出几分慵懒。

可惜，上官圆却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她好像，根本没看到殷寄，她在继续擦，没有任何情绪和不适。

她的发丝上凝结着水汽，粘在鬓角，额头上有细密的汗，袖子挽着，露出两条洁白的藕臂。

一下一下，甚至细缝之间，也仔细擦了擦。

殷寄一边感受着屁.股上的棉帕，一边盯着上官圆的眼睛。

她却仍旧没看见他……

这让殷寄莫名生出一种错觉：这丫头把他当成了物件，擦拭当成是练功，如今……人家已臻化境了！什么妻子伺候丈夫沐浴，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不存在的。

“上官氏？”殷寄忍不住出声，一下打破了虚假的平静。

“哗啦！”

上官圆的棉帕掉进了水桶里。

殷寄的嘴角微翘。上官圆等着他说话，却没听见什么吩咐。隔着氤氲的水汽，模糊间瞧见他勾起的嘴角，心想，这人是不是有病？

她猫腰，将手伸进水桶里去捞棉帕。

手腕却被他攥住了。

潮湿的水汽在两人面前变得黏黏腻腻，上官圆想将手撤出来，却撤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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