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关系,我回头问问太夫人,你还想去转转吗?有没有买的东西,我给你带回来也成。”上官圆道,睁着一双灿烂眸子。
“咳!”秋月在一旁用手盖住嘴,仿佛嗓子不大舒服。
上官圆抬头,对她道:“你去问问怀盈的,浴佛水煎好了没有,煎好了,先送点过去给太夫人,留下一些,一会给菡姑娘带回去。”
秋月不大痛快地犹犹豫豫地走了。
沉默。
丛菡端起茶来喝茶,茶水氤氲,她微卷的睫毛有些潮湿,她稳稳心神,心想,不能被上官氏的表面骗了。她放下茶杯,从锦囊中掏出一个金色符,双手托着递给上官圆:“妾身家人没了,自己胆小怯懦,本想求个符保身便罢,谁知侯爷给弄来两个,这一个,妾身斗胆,送给夫人吧,您之前病重,府里上上下下可吓坏了。”
细嫩的双手上,一只勾着金字的三角符箓静静躺着。
上官圆接过来,道:“那我,便收了。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做回礼,浴佛水,你带回去吧。”
脸上是微笑,没有怒意,没有嫉恨,连不平都没有,好像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好像她就来送她东西那么简单,丛菡觉得今日已经到达自己的极限了。
她站起身,心头那轻轻浅浅的不舒服逐渐酝酿开来,匆匆道别就往外走。
主仆出了外间,遇到端着浴佛水的秋月,丛菡也没留步,云双接过盛着浴佛水的琉璃罐,行礼急急地跟着丛菡去了。
走出院子,绕过小巷,丛菡的脚步仍旧很急。
云双在后面唤:“姨娘等等奴婢,别走太快小心摔了!”
丛菡负气似的停下脚步,裙摆因惯性向前一兜,她像是回应云双,又像是自言自语:“摔跤?我今日就摔了!”
“到底怎么了?我瞧着那上官氏也就那样,姑娘是妾,拿话挤兑她不受宠,她也就只有装佯受着,姑娘怎么还生气了?”走到丛菡跟前,云双低声道。
丛菡气息起伏不定,望着眼前的小道,沉声道:“是,我挤兑她了!”
云双默不作声,片刻后,道:“姑娘何必纠结这个……您到底为什么来瞧上官氏,您没瞅,她病愈后这些日子了,侯爷去看过您一次,陪您去过大相国寺,可是一次都没去凌辉院。之前她病重,侯爷还去过几次凌辉院,现下她好了,侯爷理都不理她。”
丛菡不做声。
云双又道:“姑娘貌美,又得侯爷宠爱,还去招惹她作甚?”
“你不懂,侯爷虽然冷落她,但我、我总觉得不对……”丛菡道。
云双哎呦一声,拉着她的手臂道:“姑娘可别再想那么多了。侯爷那样的人,冷情冷性的,还能专门陪姑娘去大相国寺,那就是宠爱了,侯爷可会对上官氏如此?奴婢是侯爷,都得喊冤!”
丛菡狐疑地转过脸:“真是如此?”
“可不是!”云双道,“上次在大相国寺遇险,侯爷护您护得多紧啊,后来还让阿娄在暗中保护您。阿娄可是侯爷的死侍!”
脑子里闪过那个黑色劲装高瘦的男人,丛菡点点头,“能让阿娄保护我,我活他活,我死他死,侯爷确实是在乎我的!唉,我跑到凌辉院去,都胡说些什么,平白让上官氏瞧低了我,真是自乱阵脚!”
两人边说边往回走。
凌辉院。
秋月简直要气死了,“她主动上门,话里话外的意思,夫人瞧不出来?还送她浴佛水!”
上官圆……
秋月:“……夫人!这种气咱们不能受,受一次就有第二次,这大宅院里,腌臜事多着呢,咱们不能由她拿捏了!”
上官圆将大相国寺的符递给秋月,趁着她换气的间隙,插话道:“把这个符文给我缝在钱袋里,缝死……啊,外面再裹层油纸,若是不小心弄湿了,就不管用了……”
秋月觉得这个符就是耻辱的代表,道:“这是侯爷专门陪她去大相国寺里求来的,夫人不在意?”
上官圆:“为何在意?”
秋月:“……”
上官圆从榻上起身,披上外衣,拢好头发,道:“她说的话我都明白,就是不懂,她到底为什么来凌辉院。啧,后宅里的事,真是弯弯绕。”
她不再纠结于此,想着怎么找机会撺掇太夫人陪她一起去大相国寺转转。
*
当夜,暗卫阿娄去书房,向殷寄禀:“丛菡姑娘今日一直在府里,没接触外人,去了一趟凌辉院。”
殷寄抬着的手臂顿住,一滴墨汁从狼毫尖上滴落在纸面上,洇开一团黑,他将毛笔放下,伸手在额间捏了捏。
忙完公事,夜黑露重,殷寄去了凌辉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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