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果然都没有劝阻的意思，笑闹几句便过去了。

上官圆将手臂伸出来，放在方桌上，手心朝上。

年轻游医为她诊脉，偶尔瞥见她的脸，视线竟然定住了，他微微发愣，有些不可思议似的，轻声试探道：“阿圆？”

*

三月二十七日，宰相府老太太过七十大寿，朝廷各官员携家眷前去贺寿。

三月二十八日。

武安侯府，凌辉院。

太夫人一路风风火火地往凌辉院闯，衣裙袍角生风，殷寄的长随茂林猫着腰小跑着跟在赵氏身后，“太夫人您等小的禀了侯爷再进吧，求太夫人给小的留条命……”

赵氏满面盛怒，哪里管得了这些，她径直推开正房外间的门，哐当一声，门框打在墙皮上。

赵氏负手而立，斜睨坐在桌旁喝茶的殷寄。

殷寄抬眸扫过来，摆摆手，茂林劫后余生似的垂首退下。

赵氏的怒气在他眸子扫过来的时候，已经歇了一半。她沉着脸忍了忍，开口道：“曹家老太太过寿，你去贺寿是理所当然，但你不该带丛菡赴宴！”

殷寄悠闲地向后靠坐着，身体没骨头似的瘫在圈椅里：“那我该带谁去？”

语气平淡，无波无澜，好似在说天气。

赵氏被他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懒散样子，气得心头发堵，闭着眼在心里自我宽慰一番，再次睁眼，苦口婆心道：“丛菡是外室，能让她进门，已是最大的体面！你带她去曹家赴宴，成何体统？”

殷寄淡淡地看着她，不置可否。

赵氏道：“现在外面都在传，说你宠妾灭妻！你是嫌你名声太好不成？这也罢了，小圆呢？三个月了，她人呢？你给我找了没有？”

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大，近乎是吼叫。

殷寄的面色便渐渐沉下去，眉眼间凝聚着一层不易察觉的冷意。

“好，你是侯爷，武安侯府里你说一不二，你的名声我可以不管，你和丛菡我也不管！但是小圆，你必须给我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三个多月了，早知道你如此不上心，我当初，就该求到殿前去，兴许还能将小圆找回来！你……”

“当初？”殷寄冷笑。

淡淡的两个字，嘴角的薄凉，让赵氏一顿。

殷寄正视赵氏的眼：“当初你优柔寡断，被张氏和那老头子合起来欺负到头上了，还忍气吞声！当断不断，最后怎么样了？只会哭天喊地，说什么当初，说什么造孽，当初已经过去了，后悔也来不及，造孽也是你自己愿意，恶果自食而已！”

赵氏气得浑身颤抖：“你，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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