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鹰军是殷寄亲自从边关驻军中挑选出来的勇士,当初他领了五千兵将突击匈奴,自称狙鹰军。
殷寄:“李朝的调任,是谁发的?”
“是陇右道的知州奏疏,吏部签发调任。”
殷寄沉吟片刻,又问:“府里什么动静?”
阿奎道:“王氏和大老爷见过两次面,催大老爷动手,大老爷许诺王氏坐收渔利,让她等着四公子谋害侯爷后再动手。四公子最近和曹贺走得近,两人在一起吃过两次酒。”
“哼!”殷寄轻笑出一个气音,不屑地道:“让人动手吧,殷坚不能留了。殷四……先放着。”
他声音中蕴藏的冷冽笑意让阿奎心头一突,阿奎俯首应是,继续道:“这半年多来,曹荣称病,只出府两次,一次是皇帝传旨,一次是外出探访名仕。毕星跟着,没发现什么异常。三个多月前,工部尚书嫡女进宫,皇帝册封为贵妃。”
殷寄静默不语。
皇帝登基不到两年,根基不稳。最先封吏部尚书之女杜氏为后,间隔一年多,封工部尚书之女为贵妃,除了拉拢之外,应当也有制衡之意。
权势滔天的曹家没送女儿入宫,宰相曹荣称病不出,自然不能如之前一般,奉命替皇帝审阅奏疏。
殷寄挥挥手,室内的黑色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第二日清晨,上官圆昏昏沉沉地醒来,脑袋里好像堵着一团浆糊,她揉揉肩膀,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夜无梦,却又好像没睡好似的。
她朝床榻上望去,见殷寄好好地睡着,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伸手在他额头上探了探,仔细观察他头上的伤,见全都好着,转身出了内间。
没过多久,太夫人身边的婆子来了,请上官圆过去。
天色还早,上官圆没叫醒殷寄。
今天这么早来叫人,必然是有什么事。上官圆去寻了太夫人,才得知是老太太要见他们,她跟在太夫人身后,一同去了世安院。自从上次在后花园抓住殷四郎和索菱审问不成后,老太太就免了她和太夫人的晨昏定省。
挑帘跨进门去,就见老太太坐在上首,头戴着珠翠宝玉抹额,微微斜倚在圈椅的软垫上,脸色黄白,竟是神色恹恹。
下首坐着王小娘和殷四郎。
甫一相见,气氛略有尴尬。沉闷的厅堂内,气压仿佛更低了些。
太夫人赵氏锁眉,脚步一顿,继续迈步向前。上官圆跟在身后,也瞧见厅内的人,两厢各自见礼,俱是沉默。
老太太垂头坐着,整个人没有精神,身后的婆子为她轻按额头,老太太难受地哼哼两声,艰难地喘了两口气。窗户半掩着,室内气息缓慢流动,压着人心口一般。
“王氏,你说。”老太太哼哼着,喘着气说。
王小娘正襟危坐,道:“昨晚上,黄四儿来了,说是大老爷让人连夜带进宫里,大老爷的夫人急病了,老君找人打探,没听到什么风声,今儿一早,消息传出来,竟说大老爷被关押了。现在阖府上下都在找人,却怎么也打探不出来到底犯下什么罪过。”
太夫人赵氏皱了皱眉。
大老爷,就是老太太的大儿子殷坚,任禁军都指挥使。他是现在殷家中,权势最大的人了。若是他倒了,且不说会不会波及武安侯府,血脉相连,日后殷家只怕会加速衰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