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钧慢慢吐了口气,他知道这些都是该问的,只是不知道为何,先前江道长直接答应了他,并没有询问。
“案子发生的第三天,警方无从调查,我正一筹莫展之际,有个人忽然找上了我,告诉我这不是普通的案子,而是涉及到鬼怪之说。”
陈钧顿了顿,“我当时完全不相信,以为他是坑蒙拐骗的神棍,他就施展了些法术,让我能够看到那些‘鬼怪’。我开始相信,这案子确实牵扯到这些东西了。”
“之后我请了道上很多位有名的道士,想要解决这事,却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我焦急之下追问他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他只透露说有一位隐居多年的道长,一年前出现在了老城区的秦水街,或许是在那里定居。”
“只是连他也不知道这位道长的姓名、年龄、甚至性别,我知道这很冒险,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来此一试。”
“好在,我运气不错,真的找到了江道长。”
陈钧现在就是庆幸,还好真的找到了江月,总算有了点希望。
郁蒲敛眉,垂眼看着杯面水汽,指尖在杯壁上轻扣,“那请问陈先生,这个人,他叫什么?”
“陆星阑。”
郁蒲轻扣茶杯的指节兀的停住了,抬起眼皮来,却是看向了江月。
水汽氤氲间看不清她眸中情绪,她面色淡淡的,轻抿了一口茶水,放下了杯子。
“陈先生,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便不会反悔。今日天色晚了,不如早些休息吧。”
陈钧想了想,觉得也是,就算再急也不能不让人睡觉吧。
“那这样吧,江道长今天肯定也累了,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派车去陶居接你。”
“好。”江月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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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陈钧离开后,江月也起身,出了药铺,朝着鬼门的方向走,那里还有些事情没了结,需要做些善后处理。
百鬼显然已经渡尽,鬼门前冷冷清清,几张白纸飘落在地上,只剩下了一道白色身影,驻守在紧闭的门前。
谢必安见着江月终于来了,心里一喜,一甩哭丧杖,福了福身,“江大人。”
江月点点头,轻嗯了一声,“刚刚去处理鬼门阵了,没有闹事的给你添麻烦吧?”
谢必安猛的摇头,“怎么会,有江大人坐镇,那些臭小子可乖了,挨个排队回了地府。”
“还得多谢江大人了,这次鬼门被现世影响打开,那些恶鬼偷跑出来,要真被鬼门阵给圈住,那我这失责可就失大了。真是辛苦您费神把他们抓回来了,还设法渡化他们。”
要是被上面的知道,在他管辖之内出了这么大的茬子,他铁定要被撤职的。
江月拿回放在桌上的竹伞,问道:“知道是谁做的了吗?”
“暂时还不清楚,不过江大人您放心,无救已经去彻查这件事了,等一有消息我就来告诉您。”
眼看着江月拿不下三清铃和琉璃净瓶,谢必安赶紧上手帮忙,抱在怀里。
“我帮您拿着先。”
江月收回手,“这件事不着急,我有其他事想问你。”
“您说您说。”谢必安跟在江月身边走。
“上清一派,最近的动向。”
“啊……?”听清问话后,谢必安愣了一下。
这……
他虽任职时间不长,但江大人和上清派道士不合的事他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谢必安支支吾吾的,“江大人,您问这个干什么?”
眼瞅着江月不说话往前走,谢必安心一紧,江大人怕是嫌他多嘴了,他赶紧咳了声。
“近来上清派和正一、全真两派走的近了些,三家似乎是在商议什么,至于具体是什么事,我倒是不清楚。”
“江大人,需要我去查一查吗?”谢必安试探道。
“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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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回了药铺,郁蒲还在等她,显然是有事要和她说。
她把三清铃和净瓶都放在柜台上。
“小风应该睡着了,今夜就让他在你这里先睡着。明日我去清淮市区,应该是带不上他的,你先帮我看一段时间。”
郁蒲看着她,半晌,冷声出声道:“你真的要去吗?”
“嗯。”
“时隔这么多年,姓陆的忽然出现,很明显是故意引你出来的。”
江月语气平淡,“我知道。”
从看到陈钧带着的符纸那一刻起,她就已经知道了。
那是上清派陆氏一族独有的制符术。
“你知道他们肯定没安好心,为什么还要去?”郁蒲眉头紧皱,他实在是不理解。
明明已经消失了那么多年,再接着消失下去,大家相安无事不是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