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半妖”是个什么新物种,张元熄了火,没敢再接着问。他问着问着肯定又扯出一堆东西来,怕等会儿给江小姐问烦了,一张符咒给他把嘴封上。
他多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至少对于自己的嘴有多碎,他认知的十分到位。
然而,张元只熄火了一会儿就又忍不住了,“江小姐,我们就这么把小风带走没问题么?怎么说他也是孙大娘的孙子,不打声招呼什么的?”
小风拽了拽他的衣角,摇了摇头。
“在他们眼里,我一年前就已经和妈妈一起死了。这一年,我是偷偷跟在他身边的,没有让他看到过。”
屋里有符咒,他进不了屋子,只有在他出去喝酒的时候,他才敢偷偷的看上一眼,从来不敢出现在他面前。
张元叹了口气,小风不叫他爸爸,是不是心里还是放不下呢。
他低头,揉了揉小风的脑袋,安慰他,“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小风忽的仰着小脸看他,眼底带着不屑,“那是,我才不像叔叔那么笨。”
说完,他看向江月,抿着小嘴,“当然,姐姐是最聪明的。”
“……”
说好的小孩子都是天使呢?
什么意思,是他不配吗?
张元失笑,抬头看路,兀的看到巷口处站着一个人。
身影修长,安静的立在那里,月光在他脚边缀上影子,斜斜的映在墙面上。
“师父!”
张元眼睛都亮了,快速跑过去,“师父你怎么在这儿?”
郁蒲上下扫视了一眼张元的狼狈样,浑身还湿着,衣服贴在身上,头发凌乱,连鞋子也不知道丢哪了,脚上袜子沾满污渍。
他眯着眼,语气不善,“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张元这才想起来看时间,赶紧掏出来手机一按,黑屏,没反应。
他挠了挠头,小声讪讪道:“师父,手机没电了。”
“唔——”
头上忽的落了块布,挡住了视野,张元拿下来一看,是件外褂,还是师父经常穿的那件。
“嘿嘿,师父,你特意给我带的啊?正好起风了,这晚上还怪冷的。”张元把褂子一甩,披自己身上捂着。
巷子里的人都走出来了,张元清咳两声,担起介绍的大任,“江小姐,陈哥,这是我们药铺的老板,也是我的师父,郁蒲。”
“师父,这是江小姐,你让我去送药的那位,你应该认识的。这边是陈哥,陈钧,我送药回来时候遇见的。”
郁蒲先是向江月微微颔首致意,转而面向陈钧,“陈先生好,麻烦陈先生今晚照顾我这愚笨的徒弟了。”
陈钧笑,这郁蒲的说话方式和江道长还真像,都是先生小姐的叫,这一片儿的人都这么有礼貌么?
“没有没有,多亏了您徒弟,我才能找到江道长,还是他帮了我大忙。”
听到这称呼郁蒲微顿,随后一笑,“陈先生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陈钧看着郁蒲不像是八卦的人,而且看起来和江月很熟,刚想开口,郁蒲却打断了他。
“陈先生,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几位要是不嫌弃的话,可来寒舍坐坐,喝点茶水暖暖身子。”
“好。”
陈钧点点头,他确实也要和江道长商议关于清淮市那件案子的事情。
几人到了街尾的无名药铺,进了内间,屏风遮挡的会客室。
“小元儿,去准备茶水。”
“好嘞师父,我换个衣服就去。”张元瞅见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十一点半了,怪不得师父出门找他。
平时他贪玩,晚回来那么会儿,十点到家都要被师父骂。
几人落了座,小风坐在江月旁边,抱着手提箱窝在软椅里,这会儿温度舒适,他有些犯困,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陈钧坐在江月对面,郁蒲则在左边。
陈钧将一开始和江月说的那番关于案情话,又给郁蒲复述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所以我想来请江道长解决这件事,相信以江道长的能力,足以完美解决此事。”
张元端了茶水过来,一抬眼就看见小风犯困的模样,“江小姐,要不你们先聊,我带小风去睡觉吧?”
江月点头,“好。”
小风听到这个瞬间支棱起小脑袋,抱紧了手提箱,看着江月。
张元笑着把他连人带箱抱起来,“看你吓得,又不是不要你了,走,跟叔叔去睡觉,明天再见你的江姐姐。”
路过郁蒲时,张元凑近他耳朵讲悄悄话,“师父,我给你留了糕点在桌上,你回屋时候记得吃。”
郁蒲眉头一紧,刚要斥他,张元笑嘻嘻的跑开,没个正形,“我睡觉去了哈师父。”
张元离开后,空气瞬间安静了很多。
郁蒲抿了口茶水,语气温和问道:“陈先生,你是从哪里知道江道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