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甩着袖子愤然转身离开,一旁还在发愣的小桃大气都不敢出,心中暗暗庆幸他没有动怒要责罚,不然今日她家小姐难逃一劫。
“小姐,你的头可要紧?”小桃终于想起还侧躺在地上的主子。
唐婉被他一摔力气倒是恢复了过来,只是额头和腰间有些许疼,方才胸闷压抑之感顿消,双腿也不再发软,许是痛感压制了体内的烦闷之气。
她被小桃搀扶起来揉着额头,恍惚道:“你说他会不会将此事牵扯到阿爹身上?”方才自己气性上头未曾想到此处,眼下还是后怕他会迁怒无辜之人。
“小姐,小桃自知多嘴,可还是想不通齐小姐为何会瞧上建安王。”小桃颇为不解,刚才他喜怒无常的模样常人见着定会害怕得只想躲得远远的,居然还有人会朝他奔去,实在让人费解。
可心能哪由得自己呀,万般然都道此人不好,可在齐暮云眼中他便自己想要跟随其一生之人。有些人撞得头破血流是不会往会折返的。
唐婉倚靠在桥廊长凳上看着对面不远处一群忙着筹备狩猎事宜的随从,打听到赵士程极有可能会在对面,哪怕她没有一丝力气也要来此处,尽管这些时日不能和他说上话,但只要远远瞧他一眼便就能欢喜不已。
小桃终于领会了她要来此处的意图,瞧着她目不转睛盯着对面找寻人时不免搭茬道:“小姐,你再这般瞧下去,面前这条河水便会流到对面去了。”
唐婉只是笑而不答,可她找寻好久都没有在对面见到熟悉的身影,心中暗自嘀咕难道今日来得不凑巧,身后小桃刚喊出一个小字就哑然了。
“真是不赶巧,”唐婉颇为失望地耷拉着脑袋趴在栏杆上嘀咕着:“可我又不能贸然前去寻他……”
半刻钟后她惆怅着起身准备达到恢复,可刚回身就撞到一人怀中,她着急忙慌抬头想要道歉,可目光凝聚在那人脸上不由咧嘴笑了起来。
赵士程一眼便看到了她额头上的淤青,心疼又手轻柔着:“怎会磕到头?”
唐婉不想提及方才之事,眉眼带笑一直盯着他道:“上石阶时不小心磕到的,士程哥哥何事来得此处,也不知会我一声。”
其实他来了有半炷香的时辰了,一直静静站在她身后,小桃正准备躬身行礼时被他打断了,也在其后探着头顺着唐婉的目光看向对面,知晓她这是在寻自己,瞧她这般可爱认真的劲儿不想打断,就默默静站其身后。
“婉儿,这几日我无暇顾及你,可会怪我?”
“怎会,倒是我,不能帮士程哥哥解忧,”唐婉轻叹一声,“瞧见你如此劳累,而我却无计可施。”
听及此话赵士程低声笑道:“若论及帮忙,有一事还非你不可。”
“何事?”唐婉抬眼惊奇问道。
只见赵士程在她耳畔缓缓吐出几字来,唐婉的脸立马又被烫红了,她侧身害羞道:“无赖。”
在桥廊前方走来两人,一位身着红衣短裙,脚上的马靴上绣着祥云,头戴异族发帽欢脱地四处张望着,像一只活泼的梅花鹿一样让人瞧着避不开视线。在其身旁是段允灏,他一手持于身前,正身姿挺拔地一同朝着对面两人走过去。
“听建安王说你在此处,本郡主也想过来瞧瞧。”宴秋面带笑容看着赵士程。
这位邻国郡主来阴山已有几日,她来时街道上挤满了人,当日热闹景象不亚于放灯时节,那日唐婉正伤风卧床,只是听到随从侍女提到外面喧闹的街市,一位郡主来此处能被几位王爷亲自迎接便就能知晓她的地位,护送她前来的大臣再三和负责此次狩猎大会的小公爷叮嘱一定不能让皇上失了颜面,此事说不定还真只能用中庸之道来调和。
宴秋将目光凝聚在唐婉身上,她围绕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双手抱在胸前点点头,“你就是阴山才女唐婉?”
“正是小女子,”唐婉躬身行礼,还未屈膝着就被她抬着双手起身,宴秋打断道:“日后也不必过于拘谨行礼了,这些繁文缛节让人看着头疼。”
都道这位邻国郡主个性颇为张扬,性子直爽,今日一见也并非虚假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