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恩走后唐婉终于松了口气,脚上发软让小桃赶紧扶住。常言说心病难医,如今看来倒也不假,这个秘密压得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小桃见她脸色突如其来地憔悴了些便惊慌起来,“小姐,方才你都无事,怎这会子这般了?我先扶你回府后去请大夫来。”
“我不想此刻回去,阿娘瞧见又得担忧了,我无事,只是脚有些发软,你扶我到桥廊处歇息一刻便好。”
那座桥廊平日极少有人行走,眼下想要安静歇息片刻也不失一个好去处,可要前往桥廊必须得爬上那座拱桥,唐婉脚软,哪怕小桃扶着依旧费力难迈上一步台阶。
小桃见她实在难以踏上台阶,抬头瞧见她额头冒汗还在用力往上抬着脚,不忍心道:“小姐,不如去寺庙歇息吧。”
唐婉只是沉默提着衣裙,咬牙掐着大腿致使痛觉能让其恢复力道来,等刚有些知觉后准备竭力迈上梯子时,她低头便就瞧见面前出现一个身影,欢喜抬头望去便就到段允灏站立她跟前,她立马收住笑容屈膝行礼,小桃也下意识也跟着行礼忘记扶住她,唐婉重心不稳摇摇晃晃往一侧倒去。
段允灏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立马扶住,冷哼一声:“即便你再不喜本王也不必行如此大礼吧。”
瞧见他抓住自己的手,唐婉立马想到了那日在酒楼中他的言行举止便警觉往后缩着,段允灏察觉她的畏惧抓得愈发紧了,往下走了一步台阶弯腰到她跟前,冷不防道:“那日本王可有打断你们说亲一事?什么时候打算请本王喝喜酒?”
那日即便他不前来打断也会成为僵局,两方长辈都不同意此桩婚事,要么他们两人不顾及一切选择私奔,要么各自劝说自家父母同意,否则很难两全其美。
“建安王,晓月送你的荷包可心喜?”唐婉扭转话头引向另一处,“晓月绣那荷包十指都被刺破了,日夜不停工只为能赶在你诞辰时相送于你。”
“本王早扔了。”段允灏说得风轻云淡,没有丝毫情感。
“扔了?”唐婉原本身子无力,可听到此话便立马愤怒上头,别人不知晓齐暮云是如何刺绣那个荷包的艰难,但自己却是亲眼所见,去往齐府教授时她指头都是大大小小的针眼,如今听到被他轻言说着扔了一词自然气愤。
“王爷可知那荷包对晓月意味着什么,你若不喜便一早同她说清便好,收下却又扔掉,你让晓月深陷其中后又伸手将她推向悬崖,不觉得残忍些了吗?”
“本王若有朝一日娶她为王妃你会高兴吗?”段允灏没头没脑突然说了此话出来,“看来你们还真是好姐妹,这就为她打抱不平上了。”
“晓月她性子虽大大咧咧,可也有女儿家的心思,王爷若不喜尽早与她说了便是,兴许她不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尽管自己有一堆烦心事未曾解决,可对于齐暮云一事她自然会放在心上,更不想看到她会为了眼前之人患上忧心之症伤了她自己。
段允灏瞧她脸色苍白下一副极其认真严肃的模样不禁笑道:“都说唐家小姐才华横溢,本王可未曾听说你还有侠客心,”他立马将脸上的笑凝固住,拉着面前之人到自己跟前,“唐婉,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居然敢来指责本王?”
此人果然性子阴晴不定,都说伴君如伴虎,可这位跟皇室没有半点血缘却又被受封成亲王之人也似一只隐藏在暗夜里的老虎,稍有不慎连骨头都不会留下一根。
唐婉被他前后这副变脸给吓愣住了,手心全是汗,后知后觉才发觉自己多言了,可面对齐暮云的事她又岂能坐视不理,头一次没有被他气势吓倒,艮着脖子道:“臣女不敢,王爷若是想要责罚,臣女领罪便是,但此话是我一人所说,和晓月没有任何关系,日后莫要撒气在她身上。”
话虽是认错之言,可这不服气的样子哪里像要去领罪的,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想同人斗一场呢。
段允灏刚扬起手唐婉便下意识地闭着眼睛以为他要对自己动手,可发现被他拦腰抱起往前方廊桥走去。
“王爷,放我下去。”唐婉用尽全力推开他,可他却不曾松手,只听得头顶传来声音:“你若再大吵大闹招来他人,有损的可是你的名声,本王又不会惧怕什么。”
此话有理,幸得此处往来人不多无人瞧见,可总不能一直任由被他这样抱着,唐婉想到齐暮云对他的情谊更不能和段允灏有牵扯,她气性上头便一口咬在他肩头上,段允灏也万万没料到这个一向温文尔雅的女子会这般对自己。
疼痛感袭来让他停住脚步双手顿时松开,唐婉重重顺着台阶滚落下去,她额头撞到拱桥边上的石柱上后顿时起了青淤,小桃惊慌失措想赶紧上前搀扶起,可她刚到唐婉面前就被建安王凌厉的目光击退只能站在一侧。
段允灏来到唐婉面前,侧头瞟了一眼被她咬伤的肩头,“本王看你真不想活了,别以为赵士程护着你就能高枕无忧,这伤本王留着,记着你今日所犯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