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勤勉堂门前,嬴植环顾小广场四周,只有一名瘦小的女子茫然站在广场中央,“是她。”
“是。总教习册子都核验过,第一名是褚家小姐。”书童从怀里掏出册子,双手捧着,等着嬴植翻阅。
他翻看一遍,确认无误,暗暗记下褚岚清的名字,留了几分心思。
褚岚清看着淳王嬴植走来,行了一礼,“学生见过总教习。”
嬴植上下打量她,十五六岁的少女,生的比同龄人都柔弱,容貌清丽动人,态度不卑不亢,满眼的坚定倒与她的娇小的身体不符,中赞赏不已,免不了多瞧了她几眼。
小姑娘出身不高,倒是比那些个尊贵体面的,更胜一筹。
嬴植命书童领褚岚清入了勤勉堂的左侧的一耕堂内。
他见再无人归来,低叹一声,转身离去之际,两个模糊的人影落在视线中。
因何故令你心生怜悯?来勤勉堂的一路上,予白都在思考着蓁然说的这句话。
那时,自己并未回答。
而她也并未深究,却也不再与自己答话,沉默的一前一后走着。
心生怜悯…怜悯,一开始的确对她上辈子的遭遇而动容。
这神奇诡诞之事随便胡诌个理由,便能应付过去,予白偏偏打心眼里不愿欺瞒于她,硬生生的愣是一个字没说。
卫蓁然思绪繁杂,后悔不应当即问出,她窘迫的模样,是真有难言之隐还是被自己的戳中了心思。
怜悯?她是卫家嫡女,一贯的高高在上。到底是什么令嬴鲤生出这般荒唐的想法?
各怀着心思,进入堂前广场。
身影愈近,嬴植一见是她面露喜色,迎上前去,“鲤弟,卫小姐。”
“总教习。”
予白和蓁然齐声道,气氛徒然尴尬了一层。
“总教习……好———”予白拉长语调,故意多加了好一个好字。
这个呆子~蓁然看也不看她一眼。
嬴植见她们竟一道前来,许是半路遇上了,呆在这气氛里毫无察觉,一点也没多想,开口道:“卫小姐,可先去堂内休息进膳,鲤弟随我前来。”
卫蓁然与淳王行礼拜别后,随小书童离去。
“傻站着什么,走。”嬴植拍了拍她的肩膀。
予白恋恋不舍的从蓁然背影上挪开,觉到肩膀上落下一只大手,她摸不着痕侧过身子,暗想与便宜表哥不过只见了三面,没听闻淳王殿下是个自来熟。
走向内居的路上,嬴植感概道:“鲤弟只晚了半盏茶的功夫,已是次名。”
“次名?之前已有人出了困阵?”
“没错,鲤弟定猜不到是谁。”嬴植憨憨一笑。
予白脑中浮出三个字,莫不是…她?
见便宜表哥兴致勃勃,不忍直接说出推断,“请总教习明示。”
“你我兄弟,我称你鲤弟,私下里你称呼我为总教习不妥。”嬴植多希望能从她脸上再找到小妹的影子,叫一声哥哥。
“淳王兄。”予白礼貌微笑道。
一声淳王兄令嬴植略有些失望,但古铜色脸庞上仍带着笑回答:“又是褚家小姐取得头名,与夏日宴上射覆头名同为一人。”
予白点头,与猜想无误。
“提起射覆,叔祖父称赞有加,常常与我谈及此事,鲤弟出了困阵,正好与我一同去拜见叔祖父。”
嬴植的叔祖父?是齐老王爷,予白回了声好,进入内居。一股股凝香味道钻入鼻息,提神醒脑,灵台清明,使人精神一震。
面对不起眼的下棋老者,予白拱手行礼。
棋子即将落在棋盘上,听到她的声音,齐老王爷将棋子握在掌心,默默放下手,缩在衣袖里不停的摩挲。
审视的目光,似乎想把她浑身上下看的通透。
予白骤然生出警惕,弥漫着不安。
凝香渐浓,大脑越是清醒,越能感觉到隐藏的秘密正被人剥开。
忍不住想发问,齐老王爷才开口,从审视的目光改为端详,“鲤儿,来这边坐。”
她稍稍松了一口气,坐在齐老王爷面前,对上棋局。
予白执白子先行,每下一步都是煎熬,不光是因棋艺不精,而是她现下深深体会到蓁然的感受。
被人凝神注视,仿若看透一切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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