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心扑通扑通跳着,似要冲破她的束缚。
怎么回事!
为何,如此心慌?
“公子!公子!”舟儿焦急上前,把予白搀起。
予白倚在围栏上,手心沁了一层冷汗,从怀中掏出小药瓶,倒出一颗药丸,含在嘴里。
清凉的药味从口腔蔓延到灵台,血液,不适感渐渐消退。
“舟儿,去把马车赶到曲光楼,回府吧。”予白蠕动着唇瓣,沉声道。
“公子您一个人呆在这里,舟儿不放心。”舟儿担忧道。
“无事,你去便是。”予白摆了摆手,语气坚定。
舟儿牙一咬,心一横向外快步走去,恰好在楼梯处碰到了仇先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委托他上去照看自家公子。
仇献一听,三步并作两步,敲门而进。
此时,予白已好了大半,唇色恢复了先前的红润饱满,只是脸色略显苍白。
“公子,可是病未大好?不行不行,我这就派人把闫槐笙那老家伙捉回来!”仇献急得胡须抖动,肩头不自觉的发颤。
若是,公子再有个三长两短,他死不足惜。
“先生莫要关心则乱,只是些小毛病罢了。不过,我方才从街角瞧见两人,先生可否帮我探查一下。”予白开口询问道。
“小公子说的哪里话?属下必尽心查探。”仇献回神先是上下打量了下她,后抱拳道,跟在她身后护着下了楼。
予白不喜别人侍候,见仇献眼中止不住的担忧,便也没说什么。
舟儿扶着她上了马车,仇献亲自提了两坛玉清酒和两坛泛倾白放进马车。
“公子慢走,”仇献说完,又冲着舟儿不放心的嘱托道:“你且好生照看公子。”
“先生请放心。”舟儿回道,挥鞭出了西齐坊。
仇献见马车走远,在暗里打了个手势,四五个黑影蹿上飞檐,随着马车一起,前往长公主府。
……
是夜,丞相府。
卫蓁承回到府中,直奔的母亲所在的玉棠院,还未到院子就闻到浓浓的药味。
他小心翼翼的捧着白瓷酒壶,迈进院子,入眼的满是来来去去的侍女,脚下快了几步。
瘦弱娇小的松菱对卫蓁承福了福身子,“见过小公子。”
卫蓁承见到一生面孔,停下脚步,打量着眼前不起的松菱,半晌才道:“你是姐姐的贴身侍女?姐姐也在里面?”
松菱紧张的点了点头,“小姐在屋内照顾夫人。”
听了小丫头的话,卫蓁承缩了缩脖子,抱着酒壶的手臂紧了又紧,才鼓起勇气推门而进。
“母亲,姐姐。”卫蓁承脱下沾染了露气的披风,把酒壶偷偷塞进怀里,搬着一只小矮凳坐到母亲床侧。
卫蓁然正端着汤药,听到弟弟的声音微微点头,目光扫过他鼓鼓囊囊的肚子,一小节木塞从袍子里露出,散发着微微酒香。她秀眉微蹙,抬眼递给卫蓁承一个警告的目光。
卫蓁承歪了歪头,不敢直视她,大气也不敢喘,乖乖等着姐姐给母亲喂完药。
东方棠面色枯黄,嘴唇干瘪,两鬓掺杂着几丝白发,只有一双眸子富有神采,温柔望向身边的两个孩子。她低咳了几声,缓缓抬起沉重而僵硬的手臂,卫蓁然会意,赶忙擦了擦母亲嘴角的药渍,将她扶起。
“承儿,不是咳咳咳今晨才请过安,怎么咳咳咳晚间又来了母亲这里?”东方棠伸出干枯的手,摸了摸儿子额头,继而支撑不住又缓缓放下。
“承儿就是想来看看母亲,今早还好好的,怎么到了晚上母亲又…”卫蓁承委屈巴巴。
“母亲午后不小心吹了会风。”卫蓁然眼眶泛红,解释道。
“你们两个呀…咳咳咳咳无事,母亲都习惯了。”东方棠心里也不是滋味,若是自己身子争气……唉,难为了两个孩子。
“不能习惯,母亲要好好的才行。”卫蓁承梗着脖子带着隐约哭腔。
“好~听承儿的,母亲会好好的。”东方棠的话给了卫蓁承极大的宽慰。
他转头又问道:“姐姐,六皇子送来的药给母亲服了吗?”
“服下了。”卫蓁然冷艳的脸上浮出一抹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