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看着曹操整个人都阴郁着,直直的冲回了洛阳北部府衙,颇有些担心的想问一问,但是,看他这样子又实在是问不出口。
只能侍立在门外,随时听候差遣。
此时,与曹操一前一后的来了一人,匆匆向师爷小声耳语了两句。禀告了川化楼发生的事情。
张哲醉酒去川化楼强迫卞姑娘,卞姑娘失手杀了身为朝廷命官的的张哲,曹操去带人,却被蹇图和蹇硕拦下,想压下此事,私自处置了,以维护川化楼在洛阳的名声。
师爷听完,惊讶的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他看着里面的洛阳北部尉,朝自己安排在川华楼的眼线,点了点头,看来这消息所言非虚,便塞了些银钱把眼线打发走了。
曹操坐下来,忍住焦虑,深呼吸两口气,再一次翻开了桌案上的卷轴。
可看了半天,只觉得头晕脑胀,更看不出什么了。
他怒极了,一把挥了桌案上所有的东西。
拿出一卷完全空白的纸简,从桌案边站起来,来回走着,提着笔在纸简上写着。
如果说“我告诉你”,后面的话就都是告诉他真相的暗语。
那其实只有三句:
第一句话:奴家听说公子立的五色棒禁令的第一条就是杀人者偿命,奴家不去府衙,奴家不想死。
第二句话:公子之前说要带奴家回谯县,但是谯县和洛阳距离太远,是奴家没有这个福份。
第三句话:公子之前许诺奴家有了孩子就收奴家为妾,现在奴家也做不到了,是奴家不好,是奴家负了公子,是奴家配不上公子。谜面越来越多,可他却一条都解不出来。
另一边,等曹操一走,付槐玉的处境就彻底进入的危险状态。
蹇图走上前,一把揪住付槐玉的头发,拎起她的脸,就是狠狠的一掌,鸨母看着都往后缩了一下,自己经常被打。深知这一掌的沉重滋味。
这一掌下去,付槐玉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嘴里一片血腥味。
“祸水!”
蹇图把她狠狠的掼到地上,想想不解气,又揪起头发,伸手抽了几掌,只打的一张漂亮的脸,鼻口都流着血。
但就是这样,她竟然还是美的。
“亡国之貌。”蹇硕对此颇为复杂的评价道。
付槐玉撑着意识,不让自己晕倒。此时,就算意识只剩一丝,还能回嘴,站在历史的角度上辩驳道:
“亡国的不是我,是你们!”
“你!”
蹇图大怒,伸手又要来抽,被蹇硕一把握住了手腕,道:
“她不能死了。”
蹇图是个粗人,不懂得那些官场上的弯弯绕绕,只知道,这个女人惹了麻烦,挡了财路。就该打,就该死。
蹇硕过来,问付槐玉,
“你是谁的人?是谁派你来的?曹嵩?”
付槐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鸨母知道付槐玉的性子,这姑娘再这样下去,可能活不过今晚了。
蹇硕看她没有要说的意思,伸手一把抓住了付槐玉脚踝上的铁环,狠狠的捏紧,压进了还没有恢复的血肉里。
咕咕鲜血从再次裂开的伤口里流出,染红了一片。
付槐玉疼的脸都白了。
她闭上了眼攥紧拳,颤抖着唇,喃喃背起了五色棒禁令,只听道:“五色棒禁令第一条,杀人者,偿命。第二条,放火者,以火刑。第三条,囚卖官女子为奴者……。”
她声音越来越大,说到第三条的时候,蹇图和蹇硕正色,眼神脸色都变了。
“她知道了?!!”蹇图慌张的看向蹇硕,怒吼的声音盖住了付槐玉小声的背念,又问“曹操是不是也知道了?”
蹇硕比蹇图要镇定了太多,他顿了一会道:
“曹操要是知道,刚才就不会走了。”
蹇硕虽然嘴上这么说,却眼色一沉,杀机必现。
蹇硕伸手摸上她另外一只脚的铁环,“我再问你,张哲给你的东西,现在在哪里?”
付槐玉早就准备好了脚踝上即将到来的剧痛。
还是喃喃背着,这罪行由重到轻,这惩罚也由重到轻,可是背到了最后一条,她看向面前的蹇硕,又看向后面的蹇图,带血的嘴角裂开,意味深长的一笑,
“五色棒禁令第十条,违反宵禁,夜出者,杖十。”
蹇图被那样死神一般的笑容,笑的毛骨悚然,不明所以。
蹇硕冷着脸,也意识到了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能被逼问出来的人。
他收回了按在铁环上的手,站了起来,道
“活人和死人最大的区别,就是活人会说话,而死人不会……。”
他顿了顿,颇为惋惜的看着地上的女人:
“姑娘既然什么都不肯说,那就和死人也没什么区别了。反正,现在张哲和你都死了,整个洛阳就再也没有人能知道那东西在哪里了。”
他站起来,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蹇图。
蹇图点点头,抄起了桌案上的貔貅黑玉像,抬手就往付槐玉头上要砸过去。
付槐玉看着那冰冷沉重的貔貅黑玉像,害怕的紧紧闭上了眼睛,高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