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高兴的手舞足蹈：“耶～吃面，吃面！明天早上下馆子吃面咯！”

夜里，谢杨吃了晚饭后去了一趟打印店，回来后架着楼梯在门口一阵折腾。

第二天一早，天还灰蒙蒙的，老街上起的早的人家发现谢家正门上边定了一张印着老街面馆四个大字的塑料招牌，坝子上靠厨房那头放了一顶炉子，炉子上面放着深口锅，不知烧了多久，已经在直冒白烟了。

挨着锅炉有张四方桌，远远能看见一筲箕的小青菜，还有切好的葱蒜末子香菜，几大盆臊子……

谢扬四点就起来烧了炉子，揉了面团，天一点点亮起来，老街慢慢才有开门声。

他丢了一把面条到锅里，面快熟的时候丢几根菜叶子，捞起放在蓝花大瓷碗里，舀上一勺高汤，一勺肥肠，葱姜蒜末香菜，油辣椒，筷子几拌，一碗热腾腾的肥肠面就成了。

端着面碗，他在坝子里的桌上直接开吃，倒是不枉昨天忙活了那么久，这么一碗面味道还不错。

他吃完了面正喝着汤，就听见人朗声道：“谢扬，这么早吃过了啊？”

谢扬闻声抬头，见着是老街孙家的男人，他客气道：“孙叔这么早？”

“煮碗面条，吃了去干活了。” 男人倒是不等谢扬招呼，兀自就在桌子边坐下了。

谢扬没想到生意就这么来了，赶忙收了自己的碗筷：“孙叔要吃几两？”

“煮一碗三两，再煮两碗二两的，待会儿你婶儿和妹妹也要来吃。”

“行。” 谢扬麻利把面下锅，趁着功夫取了三个碗放调料，面好了以后放进碗里，立马放高汤进去，面不会坨：“孙叔吃什么臊子？有排骨和肥肠。”

“肥肠嘛。” 肥肠做起来麻烦，一般家里都不会吃肥肠，他上回吃还是过年的时候。

谢扬毫不肉疼的舀了一大勺子肥肠，比自己吃还舍得，端上桌的时候孙志看见一大碗实打实的面条和那堆尖儿的肥肠，忍不住说了一句：“哟，这么汪实啊。”

“吃好了好干活儿！”

谢杨打了三碗高汤送上去，三碗面条，收了八块钱，二两二块五，三两加五角，一家三口吃了个饱。

孙志吃了面条后摸着肚子去上工，一路上碰到人就说：“谢家的面条好吃，又吃的饱，划算。那臊子做的实在是香。”

“真的假的？”

“赶明儿你去试试。”

“你这是收了谢家的钱不成。”

“嘿，爱去不去。”

张永兰在街边上听到孙志和工友谈话的声音，又扯着脖子朝谢家看了两眼，这会儿谢杨家坝子里又坐了三四个人，瞧着街坊吃着热腾腾的面条，想着昨日谢杨把她关在外头，她嗤了那些吃面的一句：“可真是够馋嘴的。自家有锅有灶的也要跑出去吃面，好多钱给烧的，养肥了别家穷了自几，抱着钱上赶着跟人家送去。”

这时候她男人陈天刚从旁边过，她赶忙喊住人：“你上哪儿去？”

“这么一大早了还没有做饭，我去谢杨那边吃碗面。”

张永兰听这话就不高兴了：“吃什么面，家里没米吃了啊！那面条两三块一碗，加点钱都能买一斤猪肉了，你倒是会享受的很。”

“我享受？我可没你会享受，这么晚了还没弄早饭，我今天还要赶着去市里拿货，莫非还要我饿着去啊！”

陈天刚懒得理会张永兰，自顾自的就去了谢家，气的张永兰差点一瓢水给泼过去：“杀千刀的去吃你的面条，我跟双双炒瘦肉吃。”

谢杨仔细照顾着每一个来的客人，把持着面足哨子香，忙了两三个小时，九十点的时候就没有什么生意了，他擦干净了桌子坐了半个小时都没再看到有人来吃面条，估摸着是不会有人再来了。

这个点早都吃过了饭，最多再捡两个散客，但是老街上不是赶集的时间都不会有其他人来，散客也难捡。

他干脆熄了火，把东西都收进了屋里去。从拴着的围裙里掏出今天收到的钱，五角一块五块的，他一张张叠好，数了数有差不多三十块钱，今天早上只卖了十多碗面条。

他筹备开店买的菜肉面粉还有炭合计花了两百多块钱，今天才赚回来七八分之一，卖的确实不多，早餐店也只有早上生意好，忙过了这一阵是再没有什么生意了，特别是乡镇上。

不过谢杨也没有泄气，毕竟还是头一天，很多人还不知道老街开面馆儿了，还是得多开一阵子才知道好坏。

谢杨把钱放进了钱柜子里，心里多多少少踏实了一点，好歹是有进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