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严睢是不是注定永远都跨不过这一步了?
直到那天,严睢让小严依叫他爸爸。
俞倾想,足够了。
此刻,俞倾的心脏怦怦直跳。
原来,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想要更多。
“我们——”
“叮铃铃铃铃铃铃——”
严睢的声音和手机铃声同步响起。
俞倾:“……”
这铃声,严睢不得不接,而且得马上接。
这是他顶头上司的专用铃声。
严睢愣了愣,第一反应是想爆粗,忍了回去,微微起身,伸长手拿过红酒杯一旁的手机,接通,“刘总?”
这位BOSS要是大过年地骚扰他只为了给他问个好,他会在心里把这丫暴打一顿的。
虽然严睢接电话前就有了心理准备,刘总不是这么闲的人。
这一类电话,他接过无数次了。
严睢没猜错。他们部门年前交付的项目出了问题,刘总让所有人回来加班。
立刻,马上。不是协商,而是通知。
严睢一个电话打完,不用开口,俞倾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
关键是,严睢在电话里的最后一句话是:“好,我现在就订机票。”
俞倾和严睢拉开距离,扭头看他,等着他解释。
严睢喉结一滚,声音透着内疚和忐忑:“公司出了点问题……”
“一定得走么?”俞倾的语气已经冷下来了。
连带着浴缸里的温水仿佛也瞬间冻结。
“我必须得回去。”严睢说。
不然刘总一天还蹲在那个位置上,他往后在部门里的日子都别想好过。
俞倾不说话。
“我忙完就马上赶回来,”严睢说,“我保——”
“别。”俞倾从浴缸里刷地起身,水珠顺着他的皮肤簌簌滑落,他头也不回,走到床边,抓起浴袍,身体也不擦一下,直接套上,始终背对严睢,“你要走就走。别保证。”
他会当真的。
小严依也会当真的。
做不到,就干脆从一开始承认做不到。别逼他恨他。
严睢知道俞倾生气了,真生气了,但他现在真的没时间慢慢哄俞倾,刘总已经在群里传了十几个文件,都是他们这次加班要解决的问题,严睢赶紧先定最近一班离开的航班,然后雷厉风行穿衣服、收拾行李,这期间,俞倾直接上床蒙上被子睡觉。
凌晨三点,严睢穿戴整齐,拎着行李箱,临出门前,他来到床边,低头在俞倾额头上无声地吻了吻。
“对不起。”严睢说。
俞倾没睡着。严睢知道俞倾没睡着。严睢知道俞倾不愿睁眼,不愿在这浪漫的异乡看他最后一次。
严睢不知道,他转身离开的时候,俞倾还是睁眼了。
严睢去面对他的兵荒马乱了,俞倾也得处理这里的一地鸡毛。
第二天,俞倾斟酌了半天措辞,尽量委婉地给严母解释严睢那货原地失踪的原因。严母倒还好,帮着俞倾骂了一通严睢,不好哄的是小严依。小丫头眨着大眼睛,巴巴地望着俞倾,瘪着嘴不说话。
俞倾这天不逛博物馆了,和严母带着小严依去游乐园,陪小丫头疯玩,各种吃好吃的。
大老远来佛罗伦萨一趟,就为了去游乐园,俞倾想想都觉得搞笑。
晚上回到酒店,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俞倾背靠着门板,坐到了地上。面对着空荡荡的豪华套房,他只觉筋疲力尽。
就这么发了五分钟的呆,手机响了。
严母颤颤巍巍的声音传来,“小俞,依依她,依依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