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严依搂着不放,蹭他大腿,“小鱼哥哥!”
“别叫哥哥了,”严睢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这个也是你爸爸。”
俞倾和严母同时意外地看向严睢。
严睢把冰淇淋递给小严依,“叫小鱼爸爸。”
小严依眨巴着大眼睛,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她有限的CPU一时半会儿处理不过来。
但冰淇淋一到眼前,她就啥也没空想了,抢过冰淇淋就大大地舔了一口。
小严依这天没叫俞倾爸爸。她具体是哪一天、哪一个节点开始改口的,很多年后,俞倾竟想不太起来了。
可他记得这一天严睢说的这句话。
那一刻他确定了。这一切,是值得的。
俞倾以为“王子与王子在一起”后,就是“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故事本该到这里完结。
但故事原来才刚刚开始。
这一年的四月,是俞倾第一个可以和严睢一起过的生日。
前年四月,他刚认识严睢,没有告诉严睢自己的生日。
去年四月,他和严睢是“一起睡过觉”的炮友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那段时间刚好在和严睢微妙地冷战,待生日过去,俞倾也不想再提了。
今年,俞倾生日那天是周五,严睢提前订好蛋糕、买好礼物,安排好工作,想着把前两回欠的一次过补回来,俞倾说,他不想要什么趴体,也不想去什么高档餐厅浪费钱,他只想在家好好过。
严睢说好,不让花钱那他只能出力了,那一晚上和一整个周末他都是俞倾的,任他折腾。
两人说悄悄话时严母就带着小严依在客厅另一边玩,俞倾一手肘怼上严睢腰侧,严睢笑得更嘚瑟,在他耳边威胁,“真伤了你老公的腰,你可别哭啊。”
俞倾:“……”
当天下午,俞倾接完小严依就去买菜,一个人提了两大袋回来,严母帮着他在厨房忙活,忙出了五荤一菜一汤。俞倾特意迁就了严睢的时间,做好饭7点半,按理说严睢到家就能开吃。
他打电话给严睢,严睢说马上回来。
一小时后,俞倾打去第二个电话。
严睢那头显然一片兵荒马乱,跟俞倾说话都不得不把音量提高八度,以冲出背景噪音的重围,“今天临时出了点状况,处理得差不多了,我马上就能走……”
俞倾:“你还在公司?”
严睢:“就快完事儿了——”
俞倾:“没事,你忙吧。”
挂断通话。
严母在一旁察言观色,寥寥几句话基本猜了个大概,俞倾一挂电话,严母立刻转头去哄小严依。小严依委屈巴巴:“我想吃饼干——”
严母:“这个点吃饼干,等会还吃不吃饭了?”
小严依更委屈:“我好饿,什么时候能吃饭啊?”
严母:“乖,等爸爸回来一起吃。”
小严依噘嘴。
俞倾走过来,“别等了,阿姨,您和依依先吃吧。”
一大桌子菜已经凉透了。俞倾把小严依和严母爱吃的菜回锅热了一下,严母陪着小严依先吃。小严依问他为什么不一起吃,俞倾笑,说他等等爸爸。
过了九点半严睢才到家,小严依已经睡下了,严母在客厅打毛衣,俞倾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音量小到几乎听不见。
严睢扔下公文包,脱下外套,走过去,俞倾抬头看他。严母连忙暖场:“严睢,快跟小俞吃饭去。小俞等你等到了现在呢。”
俞倾想说没关系,他已经饿过头了。
严母起身,蹭蹭蹭踏着拖鞋进房,“我看看依依去……”
严睢放低声音:“我不知道蛋糕店9点就关门了……”
“没事,”俞倾也从沙发上起来,“我去把菜热一热。”
都奔三的人了,还能巴巴地稀罕着一个生日蛋糕?
严睢从背后搂住他,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嗓子有点哑,“对不起。”
俞倾很熟悉严睢这种嗓音,高浓度地压缩了一天的疲惫,他突然于心不忍,本想扒开严睢的手,最后变成了以掌心覆上他的手背,“赶紧吃饭,等会洗个热水澡早点睡。”
今晚的五道硬菜里有两道是海鲜,讲究的就是鲜,出锅后回锅热了一回,现在热上第二回,生生吃出了隔夜菜的味道。
但没人在乎,这顿饭两人吃得有点安静,不知道是怕吵到小严依,还是真的无话可说。
俞倾吃了半碗饭就饱了,让严睢接着吃,他一一把吃不完的菜收进冰箱。严睢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故作轻快地没话找话:“蛋糕我明天早上就去拿,明天给你补上三个愿望,随便许,老天爷不管就我来管,怎么样?”
俞倾停下手里的动作,回头看了严睢一眼。
你管,你管个毛线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