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说完后,大婶原本有些微愠,可听到祝婉儿说,她可以尝尝,一早便馋了地她立刻笑着迎上柔娘,想接过她手里,还剩下的几块零碎糕饼,却听祝婉儿转而又道:“柔娘,既是送婶子吃的,便收便宜点吧,大家都在一块照看着生意,便就收五文钱吧。”
这五文钱,将婶子殷勤伸过去的手,给生生断在了半空。
那婶子当场黑了脸,“就着破玩意,还好意思收我钱?!”
“婶子这是说的什么话?”祝婉儿茫然无辜地走过来,收起那写着价格的纸张,对着价目看了又看,确认无误后,对大婶反问道:“难道婶子还是觉得贵了?柔娘,再给婶子便宜些,做生意赚些钱不容易,就收婶子三文钱吧,赚个本钱回来。”
三文钱,明晃晃地就是打她的脸了,那婶子再不济,也是知道这祝婉儿是有意的,当即黑了脸,拿眼睛瞪了她两一眼,灰溜溜地收拾了东西,转身就离开了。
祝婉儿笑着将余下地东西塞进柔娘的篮子里,柔娘也因为挣回了这口气,掩着唇吃吃地笑。末了,祝婉儿拉着她往回走,两人算着钱袋里的帐,除却成本,竟还赚了几百钱。
“明日我再多做些。”柔娘声音很轻,祝婉儿从她原先的那身几乎要洗粉了的衣裳中,大概猜出,先前有她那个吸血的爹在,只怕她手里,藏不住几个钱。
但一来二去相处来,祝婉儿都是十分信任地将银钱交给她打理,粗略一算,这人手脚也是十分干净,于是,便放心地将生意,交给她在外打理。
祝婉儿听她这般勤快,笑着对她说:“不必这么忙,你且按照现在的量做几日,让那些人以为东西稀缺,来不及便买不到,让他们争抢着来购买。”
“可是这样一来二去,不会觉得麻烦吗?”柔娘听明白了祝婉儿的意思,却有些不太赞同,“若是我,见那么多人想买却买不到,岂不是会放弃。”
“是啊。”祝婉儿也没有说她的话不对,“但我们卖的东西他们没见过,凭着新奇可以用这样的方法卖几日。不过啊,我觉得那婶子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我们,尤其是以后,我要去上学,留着你一个人,只怕也不好应付。”
想起那大婶临走时的眼神,柔娘面色颇有些不大好看,连脚步也沉重了起来。
这样也不是办法,强龙难压地头蛇,况且又是柔娘这样软的性子。
“既如此,我,我以后,不会让她挤过来的!”
她的声音,随着她的坚定而愈发轻弱,祝婉儿看着她的头愈发低垂,耳尖微微泛红,不自觉抽了抽嘴角。
不放心啊......
“暂且不管这些吧,可惜今日兰亭不在,不然让他也来出出主意。等明儿个......不行,明日要去学堂,改日吧,我若有时间就过来。你也不必和她起争执,惹不起躲得起,况且我们又不会碍着她。”
她人小小的,一本正经地和柔娘边走边叮嘱,偏柔娘也没有怀疑,一本正经地点头认真聆听着,颇有些显那么不太正经。
现下她们初步创业,行得难了些,却也无法。然而,祝婉儿转而又道:“不过仅仅凭借这个也是不行,还是得找些别的出路,我想想,日后......”
柔娘见她停下,知道她有了别的注意,于是,她循着她逐渐拉长的声音眯了眯眼睛,矮着身子凑过来询问:“怎么做?”
只听祝婉儿话头一转:“柔娘,你女工做得怎么样?”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显而易见,上元节她们刚安排柔娘安顿下来的时候,祝婉儿就给了她一些钱财,让她置办些衣裳。但几次看来,柔娘只是拿着钱把他们来时住的地方收拾了一下,倒也没怎么用在自己的身上,一来二去,那点子钱,竟还攒在手里了一些。见她身上还穿着那些衣裳,顶多修补得齐整了些,祝婉儿无法,可再后来,她见柔娘给兰亭修补衣裳手艺很巧,干脆给她买了些布料,让她自己裁做衣裳。拿了料子的柔娘没办法,只好给自己做起了衣裳,不曾想,仅仅几日,她就做了出来,还用着剩下的布料,给祝婉儿和兰亭,各赶制了一双鞋子。
她手艺巧,针线走得也密,还能在一些地方弄些小心思出来,再后来,连祝婉儿和兰亭的衣服,都交给了她。
柔娘没明白祝婉儿突然问这个做什么,不确定地告诉她:“还行吧,你要做什么东西吗?”
“有的。”祝婉儿点头,“柔娘,你去布匹铺子里,买些零碎的布块,做成一个个小布袋,就是这样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