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你今日去了哪里?”
今日祝婉儿足足等了到了天黑,才在屋子里,等到了蹑手蹑脚回来的兰亭。
被抓了个正着,兰亭挠了挠头发,眼睛骨碌碌地转了圈后,贴着祝婉儿的身子糯糯地询问:“姐姐,今日徐夫子对我们的考卷做什么评价?”
祝婉儿磨搓着下巴思忖道:“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初回来时看到我叹了口气,末时看到我,又是一声叹气。约莫,是我二人写得着实潦草了些吧。”
兰亭忍着笑,给她剥桌上堆放的橘子,“姐姐今日去柔娘那里,卖得怎么样?”
一说到这个,祝婉儿就十分欣喜:“不是我说,兰亭,你猜今日怎么着?”
“怎么?”橘子瓣剥开,兰亭就着她欢喜的神情,将它塞进了她的嘴里。初春地橘子,还渗着满满一冬日的甜,祝婉儿忍着凉,三两口吞下,急不可耐地就要将白日里的事告诉他:“我呀,用了些手法,比如买五十送五文,或者将那价目表......”
一说起声音,祝婉儿便止不住,兰亭听着她口若悬河,说的那些东西,倒也听不进去,只是在心里想,果然除了她,也无人能想到这般主意。
倾诉的话说在唇边,蜜橘甜在心坎里。
这一宿,不知不觉间,就说了好些个时辰。待到祝婉儿白天醒来,看着床榻下空空如也的地面,恍惚间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
她想着,总能遇见兰亭,可这一两天,也不知兰亭在忙些什么。徐夫子许是被那日他二人地答卷弄得有些头疼,不是看见了祝婉儿一步三叹,就是隔得老远,见到了她便绕着步子走,倒是将分配学堂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这倒是令兰亭有了逃课的机会,平均一天里见不得几面,每天夜里回来,倒学会了插科打诨的做法,手里不知从哪摸来些冬枣、柿饼子,还没等猪娃儿问,便不由拒绝,便往她的嘴里投喂。一来二去,祝婉儿没询问道兰亭在做什么,倒是自己的脸,又圆了几分。
今日,定是要问问那人到底在做些什么。
祝婉儿看着柔娘在前头摊子忙得乐不可支,独自抱着臂在后面,鼓着腮帮子。
唉,今日又没抓到他,也不知他在忙些什么,果真,孩子长大了,莫不是在镇子里,寻到了哪家姑娘?
祝婉儿当即颇有危机感地竖起耳朵,身子也霎时间不弓着了,随即她又一想,不该不该,兰亭他还那样小,原本在自个身边,恨不得黏在一块,怎么会看上哪家白菜呢?
可这个年纪,似乎书院里,也有一些人,定了亲事吧?
若是他真有中意的人,要不要告诉爹爹?
家里的钱,聘礼和房钱,应该足够了吧......
祝婉儿着实有些无聊得紧,干脆在后头,思绪都飞到了天边,不远处被灰尘扑了一脸的兰亭,
打了一个喷嚏。
“哈欠。”
兰亭挠了挠鼻子,夜枭走近询问:“小公子?”
兰亭抬手,手背竖起,“无事,继续忙吧,可处理好那人了?”
夜枭在房梁四散倒塌的屋子里点了点头,“钱都放好了。”
“嗯。”兰亭没再说什么,继续攀过那些断木横梁,向内走去。
“哎,我买了几日,你家可还有别的吃食?”摊子前,一个头巾包脸,提着篮子的妇人,驻足在前,对着那铺子上的东西挑挑拣拣,不由地将思绪万千的祝婉儿给拉了回来。
她表情嫌弃,在铺子上挑挑拣拣,摊前还有些别的客人,听她一说,倒是放缓了手里的挑选,也斟酌了起来。
“有,有的。”柔娘忙点头,“这是加的枣花馅的,这是麻薯,价格都不贵,不如你尝尝?”
经过几日地售卖,柔娘性子明显外放了些,也有了些自信,遇见有人也会些应付的话语。见此情况,她笑着解释,却不曾想,还是得来妇人的一声嗤。
妇人“啪”地将东西砸在她面前,砸碎的饼屑落在柔娘的衣裙上,让柔娘一怔,“就这些东西,能卖的这么便宜?别不是用着什么不干净的料子吧?哎,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前两日我吃坏了肚子,想了想那日,买的就是你家的糕饼。”
她这一闹,明显就是来找茬的了。其他人听她这么一说,怀疑的种子在心里种下,也不管有没有发生,都觉得她说的是真的,未经细想,肚子开始闹腾起来。
“别不是真的都是脏料子吧?”
“我好像前两日也闹肚子了,我还说我平日里身体那么好,难道真是因为这个?”说完,他将已经放下的麻花放了下去。
“你家这么便宜,颜色还是我从未见过的,这么一看,好像确实有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