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祝婉儿和兰亭进屋时,首先便嗅到了摆放在侧房满满当当的鸭蛋味。还好,柔娘收拾得干净,除了松花蛋散出的淡淡香味,倒也不算难闻。
她二人进屋时,柔娘已经收拾妥当了,狗娃多日不见,身子精瘦了许多,却不是消瘦,也不知做了些什么活。
可是在他见到兰亭时,却恨恨地瞪着他,双手抱着臂,也不知在置什么气,看得祝婉儿脚步一顿。
她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后背,也没什么啊。
“狗娃哥?你最近过得可好?”祝婉儿笑得有些僵硬,拉着兰亭不前不后。
狗娃咬着后槽牙,当着祝婉儿的面剜了兰亭一眼,想说什么,嘴唇一张一合,又生生咽了回去。然后,他坐在桌子上生生扭了回去,满身不情不愿地抱着茶杯,一口口灌着水。
“他这是怎么了?”祝婉儿在兰亭身边咬耳朵。兰亭却只是憋着笑,拉着祝婉儿,将她推到桌子上,“姐姐,许是狗娃哥挣钱太累了。”说完,他转向狗娃:“是吧,狗娃?”
狗娃看着兰亭,轻声“哼”了句,又低下了头。
“锅里地菜已经炖上了,饭也做好了,各位先等着。对了,可有要换洗修补的衣裳,带来一并交给我。”柔娘掀开帘子,从厨房走了出来,立在他们身后。
祝婉儿见不得她这番低眉顺眼的模样,起身将她拉着坐下来,“不必麻烦了,我让你做得东西可做了?”
柔娘被拉着坐下,动作还有些不自然,听见祝婉儿问,忙道:“做了,我去给你们端来。”
她说完,还没坐下,又急急忙忙地站了起来。
狗娃一听便知道有好吃的,忙问:“这是做了什么?”
“尝尝就知道了,只是我和柔娘尝试的,寻常你们应当没见过。”
“哦?”兰亭也来了兴趣,就见柔娘端着三只碗走了过来。
碗被放在桌子上,乳白的汤饮里,还隐隐浮沉着几颗晶莹透明地紫色圆球。狗娃好奇地拿着木勺搅着,从碗底捞出一两颗,不敢放入嘴中,“这是什么啊?”
兰亭舀着牛乳,观察了一眼,放进嘴里,“有点甜,是葡萄的味道,还很软糯。这里是牛乳吗?”
“对的。”祝婉儿笑道,让柔娘坐下,“我夏日里弄了些葡萄酱,这几日让柔娘加上糖,混在木薯粉里掺上糖,搓成这样一个一个地球,煮熟后加上牛乳,就成了一道简易地甜品。”
说完,祝婉儿看着外头天寒地冻的,叹了口气,“可惜呀,这东西若是在夏日里,添上沙冰,味道更加美味。”
兰亭舀着勺子的手微微停顿,他想起第一面时,她满室的清凉,和琉璃盏里的那碗冰品。
那点子甜,驱散了夏日的热,一直压着他的怨气,苦苦支撑至今。
“那个你说的葡萄酱,是啥?”狗娃囫囵吞地,将那碗饮品喝得只剩了一个碗底,连=脸也不舍得抬起来,追着询问,听起来,便很是好吃的样子。
“就是......”柔娘刚想说,却被祝婉儿打断,“那可不能给你尝尝,只剩一些了,日后,我还要教柔娘坐些葡萄奶酥,葡萄糯米糕,葡萄奶冻呢。”
狗娃听着愣愣地,“你说的那些,是啥啊,啥时候做啊?”
祝婉儿笑着说:“等等吧,等柔娘有时间。日后啊,我便让柔娘开个甜品摊子,也好让自己有些经营。”
她惯是有主意的。
兰亭向来知道,若是不做原先的生意,说不定甜品和吃食,能让她远离那些危险。而他相信,只要祝婉儿出手,她便一定能将生意做得起来。
“那这个叫什么?”兰亭听着她的想法,问道,“镇子里的人一定会喜欢地,”
“葡萄撞奶。”祝婉儿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