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有江湖的规矩,首要的必备品格就是一个‘义’字。
当今天下,谁能说不清楚,谁是对的,谁是错。
站在宋成的角度,余清秋和他关系很好,即便他是通缉犯,也无伤兄弟情谊,他愿意在他走投无路时帮上一把,这也无可厚非。
杀人有怎地?作为行走江湖的镖行,谁没伤过人?甚至杀过人?
凭什么说余清秋就十恶不赦了?
还不是站在太子那边,他便是坏人?
宋成不是太子的人,所以,他不可能和舒晚柠一样的立场。
就这一点上,舒晚柠已经不是他们镖行的人了。
宋成带着兄弟们一起去了,偌大的客栈里,长顺镖行的人,看她的眼神,更加怪异。
长长的街上,灯烛通亮,木兰花的香气,馥郁芬芳,可舒晚柠却只感觉到苦涩。
她知道,自己的态度,已经和长顺镖行的人,有了分歧。
她不再适合呆在这里。
她已经做好准备,今晚就等着余清秋来找她算账。即便被杀,她也会写封绝笔信,说是自杀,不会牵连到余清秋身上。
至于被打一顿,被砍几刀,她都已经做好准备。
只怪自己立场和他们不同。
果真,半夜时,一袭紧身玄衣短打装扮的余清秋,还是来了。
哪知,宋成午夜醉醺醺回来时,余清秋并没跟来。舒晚柠心道:已经给了你机会,自己不来就不要怨她。
到了第二日晚上,他还是没来。
舒晚柠便不再等待,也不再伤春悲秋,在思忖良久之后,准备离开。
为了走的低调,她把包裹收拾后,给宋成写了封信,放在桌上。踏着夜色,她迅速隐匿在浓稠的黑暗中。
两名隐士,也迅速消失,一人跟着她的方向,一人朝着另外的方向,迅猛急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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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希言得到消息时,十分诧异。
他不理解,跟随镖行好好的她,为何突然离去。
这,便意味着余清秋,也许在宋成等人的劝说下,不一定会去找舒晚柠算账。
坐在圈椅上,手指轻抚额头,他在想,这条路不通的话,舒晚柠接下来会去做什么?
这个时候将她劝回,是不是给她一种被逼迫的意思。
不行,还不到时候。
还要让她在外面,多吃点苦头才行。
“来人,叫魏···不,叫余响来。”
余响和舒晚柠碰过面的机会不多,即便明面上跟着,舒晚柠也不会那么反感,这也同时表明自己的态度,是保护她,希望她安全的。
而穆希言这么做,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他要传导给舒晚柠一个误区:如果有任何意外,不是太子在使坏,而是别人。
他要在最适当的时候,救她一次,便不再理。
到那个时候,舒晚柠自会心甘情愿主动回来,再也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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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晚柠躲在和长顺镖行较远的一家客栈,她琢磨着,就像宋成说的,现在所有的镖行,大概是不会要她了。
毕竟大家信息沟通快,任何消息都是共享的,包括她的事情。
那就只能换个行业,隐姓埋名才行。
可,自己除了那点在家的生活经验之外,还能做点什么?
她有些茫然,深深的挫败感,让她无所适从。
躺了三天,自由的梦想,就这么无奈被中断。
她很不甘心。
第四日,所住的客栈,隔壁来了新住户。
舒晚柠认识,长相黝黑的余响,太子府的副统领。
“舒姑娘。”
“余副统领。”
简单见过之后,好像很有默契,谁也没多说一句。
舒晚柠在何郡转了一圈,这座并不太大的城,她没有任何感觉,她想到更南方的安宁城寻找机会。
第五日清晨,舒晚柠退房上路。
余响什么也没说,也退了房,带上他的五个人,一起走。
路上,舒晚柠的马走的慢,反正她也不赶路,走走停停,余响一行人不敢走快,也只好慢慢跟着。
这样一来,即使可以选择无视的舒晚柠也坐不住。
明显的,他们是太子派来的;更明显,就是为了让她看见。
原因,不言而喻。
她不禁有些气愤,心里憋着那一股劲,可也不好发作,毕竟,人家也没明着说什么,路,谁都可以走。
到了长汀,在这个四通八达的地方,舒晚柠故意反其道而行之,她选了条人少路差的小路走。
这一次,余响他们果然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