噤若寒蝉的吉祥和小满,应声退下。
在门角处,小满颤抖着拉住吉祥的袖子,“殿下,会不会···?”
“不会,这几天别触他霉头就好。”
“我怕这不是几天的事,舒姑娘这是怎么地啊?”
“莫急,咱们先陪他进宫,我会找人打听一下缘由。”
“好吧,只能这样了。”
穆希言大摇大摆地出来,高抬头,大迈步,浑身上下全然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小满瘸着腿,勾腰赶紧跟上。
吉祥重叹一声,朝马厩快速走去。
······
酉时,穆希言才从皇宫出来。
一出来,立刻沉脸吩咐,“去赵郡。”
吓得吉祥一哆嗦,立刻跪倒在地,“殿下,不可啊,殿下,过几日便秋猎,殿下不能不在。”
“姐姐都不要我了,秋猎不参加也罢。走,赶紧备马,最快的几匹,明日寅时一定要到。”
“殿下······”
吉祥无比凄婉的叫喊,并没让穆希言停下急去的脚步。
宫阙一角,有仓鹰飞过,天高云远,挡不住它翱翔的翅膀。
那般桀骜,那般纯粹。
秋夜寒凉且风急,穆希言憋着的一股子气,直接跑瘫两匹马,可这害得跟随的人,吃了大苦头。
不敢抱怨,只能咬牙跟随,不眠不歇中,到了第二日寅时,总算到了赵郡。
魏子风把人马安排在王新府上斜对面的一家客栈内整顿休息。
穆希言顾不上喘口气,直接冲到王宅。
陈管家听闻有人闯门,吓得披衣下床,往外查看。
他不认识太子,今日也未听说有谁会来,正狐疑间,便听到门外高喊,“快开门,让舒晚柠出来。”
直接叫的大小姐名字,陈管家顾不上夜深不会客的规矩,一刻都不敢耽搁,直接让人去后院找大小姐来。
今日舒晚柠和青桔、红杏采买府上物质,忙了一天,累得晚饭都没吃上几口便洗漱歇下。
这会听到有人直接叫她名字,她不知是谁,想到怕是表哥那边有什么急事找她,也顾不上许多,披上外裳就出门。
顾虑到夜深男女有别,她站在前厅小屋里,等着陈管家进一步问话回来。
“他说他姓穆,大小姐肯定知道的。”
陈管家事何等通透的人,一听是天家姓氏,心下便不断地咯噔起来。
前些时日送来的东西,不过在库房放了三日被悉数退回去,其间的过程,他可是都看得真切,这位到来的,肯定和这件事有关。
大门还在继续拍打,这次,不是太子在拍,而是魏子风。
“舒姑娘,快开门,殿下才赶来的,你就忍心连口热水也不给?”
听着门外的声声叫嚷,陈管家唯唯诺诺,进退两难。
脚步一时竟不知该朝向哪个方向。
舒晚柠沉吟片刻,“开门,我跟他说清楚。”
随手把外裳穿进袖子,扣好,又把凌乱的头发顺了顺。站在大门边。
陈管家到底还是做事谨慎,他示意打开一侧的大门,自己站在门槛边,往外探,“请问哪位公子找我家大小姐?”
“我,我要进去。”
“大小姐···”尽管惧怕对方凌厉的气势,陈管家还是死死拽住大门环,并没避开的意思。
舒晚柠心内对陈管家的这般维护顿生感激,当即柔声道,“陈管家,你退下,不碍事,我来。”
站在门口,舒晚柠福福身,态度谦卑,低垂长颈,“小女舒晚柠见过殿下。”
“你···”穆希言显然被她的态度给愣住,抬起的脚,忽然停下,眼睛瞪大,“···姐姐···?你这是为何?”
舒晚柠不理会这句话,继续沉着应对,“敢问太子殿下深夜闯入我府,有何贵干?”
“姐姐,这才多久,你竟和我这般生疏?”
“殿下是人上人,小女岂敢和殿下有所热络?太子如果没有别的事,请回吧,叨扰百姓休息,对殿下名声,似乎不太好······”
这话,再次让穆希言噎住。
他一腔热血,在她刻意倨傲、疏离的态度下,渐渐冷却。
有些难以置信,穆希言蜷缩的手掌,伸了又缩,缩了瞬即又展开,“姐姐当真这般?”
“殿下,小女信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不敢高攀太子,望求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这···这是···姐姐的心里话?即便是阿丑也不要?”
“殿下,是何等人物,小女岂敢随便肖想?况且你我八字不合,还是好聚好散,不耽误彼此。”
舒晚柠不去看朦胧中他的眉眼,甚至,将脖颈垂至更低,下巴几乎抵着外裳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