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舒晚柠想要歇息,可小白始终拽着她裙子,往外拖,分明是想出去撒野打欢。
晴天见了笑谑,“舒姑娘真是如它亲娘一般,这么细心,难怪它会粘着你。”
她无奈笑笑,抱着小白就往花园去。
园子里没什么人,或者说,整个太子府的人都不是很多,更别提让人萎靡不振的午后。
暖洋洋的光,盛开的花,还有树下欢跑的小白,如此静谧,美好。
可舒晚柠却只觉得不踏实,像在云端一般,毫无着落。
忽然,小白在花园西侧,找到一处洞穴,撇着屁股往里扒,不到一会,竟然扒出一条深槽。
软软的身体,已经顺着深槽,钻到墙的那一边。
舒晚柠急了,顺着墙体,找到一扇虚掩的门。
“有人吗?有人吗?”连着叫了几声,无人回应。
她只得轻轻推了推。
门没关,也没锁,她走了进来。
这里,显然是花园另外的一处,栽种着不少的奇花异草,还有一间大大的暖屋。
许多花草,舒晚柠并不认识,可其间有一垄栽种的花草,她是认得的。
前世曾经办过一起中药中毒的案子,她便突击学了些,认得几种有毒花草,其中就包括眼前这垄开着白色、黄色喇叭花样,叶片边缘锯齿形状的花。
迷幻花?
太子府里居然种着迷幻花?
舒晚柠懂得:迷幻花会让人昏迷,使人致幻,可以用作手术中的麻醉药剂。
她不禁想起这段时间,自己的身体,难道,吉先生给她曾经服用过?
可这没根据的猜疑,弄不好会伤了吉先生的心,还会让殿下难做。
无论怎样,还是离开为上策。
心里想着心事,小白窜出来,她都没去抱它。
低头猛走,舒晚柠在一阵谈话声中,骤然停下脚步。
在一处凉亭上,依然一身墨色的穆希言,正和一位身着湖色长裙的姑娘,说着什么。
周围,一群的小厮丫鬟。
看来,是个大富之家的女儿。
舒晚柠站立的地方,正好是凉亭的下方位,他们谈话的内容,她本不太想听,觉得不太光彩,哪知,姑娘声音洪亮,即使是捏着点嗓子,她说的话,还是被风儿一阵阵地传来过来。
“···和姨母很像,那天她出手,还真把人吓一跳。
表哥为何要将她收入府中,不就是为了向皇上表示,想要找时机纳她为妾,堵住朝上那些悠悠之口吗?”
舒晚柠脑袋再笨,她都能听出,她们是在说她。
走?还是不走?
在犹豫中,穆希言缓缓道,“表妹休要总是自作聪明,你那些伎俩,当心哪一天反噬,到时就别怨表哥我心狠不帮。”
“切···你的为人,谁不知?我们袁家,本就没指望仰仗你在朝里得到什么好处,再说了,我们也只是看在姨母的面子上而已,你有什么负担?只是···那位长得像姨母的姑娘,真真是可惜了,居然被你骗到。”
“表妹···,做人不要太正直,小姑娘家,还是好好想着找门亲事才是你应该管的···”
······
舒晚柠从未听过太子这般说话的语气,就像凉到骨子的寒,瘆到心睥,冷到骨血。
这还是那个缠着她,姐姐前,姐姐后的叫的人?
姑娘提到‘骗’这个字,太子并没否认,难道···?
联想到才看到的迷幻花,舒晚柠脚步踉跄,后背僵直。
先好好睡下,睡下再好好想该怎么办。
佯装无事,舒晚柠绕到墙根前的一条小径穿进侧院,一进房门,她便仿似虚脱般直接倒在纱幔帐内,即使晴天给她端来药汤,她都没喝。
“放下吧,我先睡一睡,太困。”
“姑娘对小白太好,劳累了。等会记得喝,吉先生说,凉了就没药效。”
这句话,让微翕眼,双手撑太阳穴的她,瞬间清醒。
她趁着晴天关门出去,端起汤药,直接倒进窗外的小花盆里,然后,继续装睡。
直到真正睡着,直到日落西山。
·
穆希言进侧门来时,正遇到端着药碗出去的晴天。
“喝完了没?”
“禀殿下,喝完了,舒姑娘现在都还没醒呢。”
眼神瞥过托盘,他微抬手,制止住晴天离开的脚步。
拿起药碗,左右端详。
晴天懵了,不知该走还是留,只好垂下托盘,站在一侧,等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