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没错,但若这份好奇来自于她自己,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好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一样。
不过,她身上奇怪的事,也不是一件两件了,既然现在她只想说说话,他当然乐意陪着。
“那些人大概是想看看,万言阁的下一步行动。”木珩说道,“他们还不知道夕娘已经死了,不清楚她是否有交代出什么,也不确定我们知道了哪些事儿。”
“而且,想要澄清关于你的事,万言阁可能就会把真正的夕娘推出去。”
“然后他们就能来救她?”傅离离问。
木珩轻描淡写道:“亦或是杀人灭口。”
傅离离默了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的意识有点模糊,她听着这些话,想着之前发生过的那么多惊险的事情,她居然没有再感觉害怕。
她听到木珩问:“听说你昨天在外面知道了这件事后,哭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有万言阁的人正好看到了她?
不过,傅离离眨眨眼,“不是哭哦,我在书斋里帮一位厨娘收拾她落下的东西,手不小心沾到了辣椒粉,然后又很倒霉地碰到了眼睛。”
木珩:“……”
那名来报告的护卫姓什么来着,哦,小罗。
没听到他再说话,傅离离睁开眼,但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说起书斋,她想到之前在一些书上看到过的,关于平乐公主的事儿。
她问道:“听说公主在十几年前就建了这座南枝小楼,木公子可有听说过,关于这座小楼的其他事?”
木珩摇头,怕她看不清,又出声道:“未曾听过,怎么了?”
“我在那儿看到了几样不同寻常的东西,还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公主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才想出了玉笼花令的点子,希望其他的有情人能终成眷属。”傅离离大着胆子说完。
“背后非议当朝公主,知道是什么罪吗?”
木珩的声音不轻不重,说话的语气却带着莫名的轻松愉悦。
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言语之间这样的毫无顾忌,下意识地信任,是看似紧闭的心门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留了丝缝隙,透出了一点儿光来。
也许很微弱,却也足够明亮。
没等她回答,他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玉笼花令不是由平乐公主所创,它原先的含义,也并非现在这般。”
傅离离强撑着自己渐渐有些涣散的意识,问道:“那是谁所创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比一朵花落的时间要慢一些,也许只过了短短瞬间,她听到木珩好像说了几个字。
但她却没有听清,还想再问,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昏昏沉沉地陷入了清甜梦乡。
*
小楠敲了敲门,在外面说道:“杜大夫,小侯爷又送了一些草药过来。”
傅离离坐在桌边,看着杜若翻了一页医书,头都没抬,只回答了句:“知道了。”
她慢慢喝着手里的解酒汤,一边猜测,昨天杜若和姚启煦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昨晚她都不清楚是怎么回来的,只知道今天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屋内,还一觉睡到午后,结果连饭都没吃,手里就被杜若塞了一碗解酒汤。
小楠还偷偷跟她说,从今天一大早开始,姚小侯爷往这里跑了好几趟,一会儿是几盒糕点,一会儿是几本医书……
但杜若来给她把脉之后,就一直坐在她房里,半步都没踏出去过。
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傅离离噗呲一声偷笑了出来,见杜若终于从医书上移开视线,看着她,又看向她的碗,她连忙收回笑意正了正脸色,几大口将碗里的醒酒汤喝了个干净。
别看杜若平时文文静静,挺好说话的样子,一管起她喝药的事情来,很有未来女御医的威严。
见她终于喝完,杜若满意地点点头,视线又转回到她手中的医书上面。
事关她回去的进度,傅离离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旁敲侧击问道:“昨天你们拿到的玉佩呢,听说是宫里大师雕刻的,栩栩如生很漂亮的。”
杜若的眼睛仍盯着她手中的医书,另一只手随意地从腰间摸了块玉佩出来,看也没看,递给她道:“你若喜欢,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