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蜿蜒曲折的小路上,一辆马车慢悠悠地向前行驶。马车里的女子躺在柔软温暖的锦被上,手脚被绑着,嘴里塞着手帕,身子不停地扭动,呜呜叫唤。
旁边盘膝而坐的青衫男子把她踢走的小暖炉捡回来,放在她脚边:“天越来越冷,小心着凉。”
女子不为所动,反而狠狠一脚踢走炉子:放开我!
青衫男子掀开厚厚的门帘,露出一丝缝隙,询问外面驾车的马夫:“石磊,到什么地方了?”
“已离了建阳城三十里,下一站兄弟们都打点好了,是个驿站。颠簸了一整晚,您和三公主到了驿站,可以好好歇歇。”
骆珩放下门帘,转身取出女子口中的手帕,又解开她手上绑缚的绳子,扶她坐起。
啪!
齐濛扬手,当即给了他一巴掌,结结实实扇在了他好看的侧脸上。
骆珩没动,定定地看着她。
齐濛满肚子火气顿时就发不出来了:“你怎么不躲?”
“我强行绑走你,是该挨一巴掌。”骆珩半跪在她身边,低头解她脚腕上的绳索。他垂着眼,长而密的睫毛微微颤动,莫名的温柔。
绳子解开了,骆珩旋身在旁边坐下,低低地咳了一声。
齐濛蓦地想起,他身上还有伤。
她撅着唇,脸蛋鼓鼓,丧丧地背对着他:“你把我送回去,阿娘发现我失踪了,会担心的。”
“不行。”
“你!”齐濛高高地扬起手臂,看见他苍白的面色,却又打不下去,恨恨放下。
她咬牙切齿地说:“我就不信你能日夜看着我。”
脊背落入温暖的怀抱,他双手环着她的腰,下巴轻轻磕在她的肩胛骨上,似乎在笑:“我会一直这么抱着你。要是你舍得,就推开我。”
齐濛半晌没说话。
她终于知道,温柔,也是一种陷阱。
金乌西坠,天际只剩下一缕斜照的余晖,笼罩着路口孤寂矗立着的驿站。
骆珩重新绑住齐萌萌,堵住她的嘴,宽大的貂氅盖在她身上,将她遮得密不透风。
齐濛听见骆珩与陌生人说了几句话,似是驿丞。一个绑了齐国公主的逃犯,官员对他还这般毕恭毕敬,定是做了身份上的伪装,仗着建阳城里的消息还没传过来,大摇大摆地借用官方机构。
被抱进驿站,上楼,进屋,放在床上,她安静地侧躺着,听见骆珩关门离开出去交代事情,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骆珩很快便回来了,带来了足以温暖整个屋子的炭盆,以及热气腾腾的饭菜。
他掀开大氅,给她松绑,抱她到桌边:“荒郊野岭的,驿站没什么好菜,将就吃些。”
齐濛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菜,种类偏少,但色香味俱佳,不像他说得那么差劲。
她双脚上抬横放在他的大腿上,让他把脚腕上的绳子也解了。
骆珩有些犹豫。
齐濛不满地说:“腿并着,吃饭难受。”
骆珩妥协,伸手解绳子。
他的手是红的,那种长时间浸泡在水里的红,指节微微水肿,齐濛见过这样的手。想起桌上的饭菜,她狐疑道:“你还会做饭?”
骆珩笑了:“演员,一般都会做饭。”
齐濛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却并不在意,拿起筷子给她夹菜,催促她吃饭:“演戏,在剧组一呆就是几个月,盒饭吃腻了,外卖也吃腻了,只能自己做。幸好我还有些资本,带了辆房车,想吃什么菜就让助理去买,自己对着菜谱琢磨,慢慢地就会做饭了。”
齐濛没有说话,默默地吃完了桌上的菜。
骆珩清楚她的饭量,有点惊讶:“吃这么多?”
齐濛冷淡道:“饿了。”
骆珩不信:“真的不撑?”
齐濛恼羞成怒:“本宫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过了一会儿,她又闷闷地说:“下次少做点。”
“哦。”
齐濛气急败坏地捏住他的脸:“不准笑!还有,本宫要沐浴,烧热水来!”
驿站缺食材,热水却是不缺的。
齐濛光裸着身体从浴桶里出来,穿上雪白的里衣,绕过简陋的木质屏风,赤脚走到骆珩眼前。
她浑身湿漉漉的,里衣被打湿,贴在她姣好的身体曲线上,没系衣带,前襟微微敞开,里衣的下摆堪堪遮住胯部,露出白嫩细直的大腿。她莲步轻移,前襟笼着的一对玉兔颤巍巍地,呼之欲出。
骆珩气息一窒,偏头不肯看她:“你怎么不擦干身子?”
“我不会呀。”齐濛嘴角噙着坏笑,故意学他在马车上的举动,藕臂环住他的腰,胸脯贴着他的脊背缓缓向上蹭,“从前都是丫鬟伺候。”
“现在,你来伺候。”她吐气如兰,一口咬住他的耳垂。
骆珩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快点。”她顺着他的耳廓往上亲,“天气这么冷,我会着凉的。”
骆珩短促而剧烈地踹了口气,说:“那你放开我,我去拿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