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书刚送来的时候绿萼检查过,确确实实是十三本没错,若这本是元姝仿写的,那原来那一本,是什么?
当着薛瑶的面儿元真没露出太多,只点了点纸页说:“这人仿写的真是像,拿出去怕是能以假乱真,差点连我都认错了。”
薛瑶笑了一下,“你若是喜欢,这本便给了你,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写的,看这纸墨都是近年产的,也就自己留着能看个趣儿,拿出去再不值钱的。”
元真笑了一下,“那元真就先谢过舅母了。”
不管怎样,元姝的东西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传出去。
薛瑶并不把这个当一回事,又拉着元真聊了些别的,元真说了她定下来的日子,薛瑶便说到时候带着明璨去温房,元真只是个晚辈,并不用薛瑶亲自去,但她既然说了,元真便也就应下了。
元真心里还挂念着那本《礼记》,等薛瑶一走,她便立刻让人喊了秋香过来。
元姝无事的时候,也就看看书写写字,所以秋香对这本《礼记》的印象倒深,可她没看过书中内容,只知道元姝是日日都要拿着这本书的。
秋香以前从没多想,还是如今元真问起来,她才仔细回忆,“……不知是不是奴婢看花了眼,那册书中的字迹,看起来不大像欧阳体。”
秋香从小陪着元姝长大,也是能念会写的,虽只是粗略一眼,但若她觉得不像,那有可能就真的不是了。
元真点过头便让秋香回去了,她把手中的《礼记》又翻了一遍,看来之前那本书,很有可能被元姝带进宫里去了。
可元姝不在身边,元真的疑惑得不到解答,这件事便只能先暂且不管。
最要紧的还是要先从成王府里搬出去。
顾安的动作快,没几日就将傅拙他们安置好了,元昭去看了一眼,回来冲元真点了个头,元真和元昭是要等到正日子才能搬过去的,但东西却不妨碍,为着离正门近些,元真便住在了第二进的厢房里,前院狭窄,小跨院就给了元昭。她跟元昭一起犹豫了许久,最后决定把第二进的正房给元姝,第三进的正房给元容。
这宅子自然是不能与王府相比的,但胜在清雅,穆尓萱看着照壁夸了句好,安阳郡主忙去扶她,“你说你出来添什么乱,大着肚子还不在家里老实呆着,魏律倒也放心你。”
“既要温房,自然越热闹越好,宁儿和阿渊都来不了,我这个当姑姑的可不得来?”
魏澜也在一边想扶着母亲,被安阳郡主赶走了,“快去找你姐姐们玩去,你娘这里有我呢。”
虽然不是正经搬家,可这宅子大门上却也是挂着穆府匾额的,元昭一大早就和傅让挑了竹竿子去门外放了鞭炮,京中消息传得最快,这会子怕是半个京城都知道穆家从成王府搬出来了,元真再是说不好惊动长辈,可安阳郡主和穆尓萱又怎会不给她撑门面?
连循郡王和崇安侯都来了,这两个人身为长辈,却非要灌元昭酒喝,崇安侯世子觉得自己好歹是个表哥,忙上前阻拦,结果被一起按住灌了一碗进去,这会子孟茯正急着要煎了醒酒汤送到前面去呢。
小丫头把话传进来,安阳郡主立时就站了起来,陆经这个狗毛病,到了哪里都改不了,陆颢和元昭都是孩子,哪经得起他这么灌,穆尓萱扯了她两下没拽住,笑倒在榻上对元真几个道:“我今日算是来着了,分明没搭戏台,却又能听一出河东狮吼了。”
安阳郡主可不光吼崇安侯一个,一手一个拧了耳朵,崇安侯不敢出声,循郡王却哀哀直叫,“大妹大妹,我错了,是妹夫先撺掇的,我怎么好拂了他。”
安阳郡主再不听他的,崇安侯好酒,循郡王也不惶多让,把这两个收拾了,安阳郡主才得闲看两个孩子。陆颢被亲爹灌习惯了,现在勉强还能站住,元昭却是一头栽在了饭桌上,安阳郡主哭笑不得,只能先让侍从把醒酒药给他喂下去。
她回去之后就叹气,穆尓萱忙上去给她捶腿,“郡主娘娘大展神威,快来喝了汤歇一歇。”
就连薛瑶都被她逗笑了,偏过头对在一边吩咐孟薇的元真道:“看你姑姑,还是以前的小姑娘模样,这许多年过去了,竟像没变过一样。”
元真没来得及回话,又听到薛瑶叹道:“真好啊。”
元真抬头看一眼,露出一个笑来。
是啊,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