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真立刻放下了手里的书,“二姐姐出事了?”
嬷嬷话说完方槐就忙了起来,她喊来郑采去取衣服,元真急着问宁嬷嬷,“可说出了什么事?怎么还惊动到太皇太后了?”
宁嬷嬷摇头,“那位姑姑只说事情紧急,要姑娘尽快进宫,奴婢这才匆匆赶了过来。”
元容身子一直不好,自从进京更是一日比一日弱,元容是穆国公府的姑娘,可宫中哪个人的身份都比贵重,元容一个小小秀女,怕是连个熬药的地方都没有。
元真虽然焦急,但也还稳得住,她缓了口气问道:“宫中来人手里可有手信?”
宁嬷嬷忙点头,“那位姑姑手里有慈宁宫的令牌,我们夫人也曾去过宫中拜见太皇太后,她说那确实是慈宁宫中女官的腰牌。”
元真点点头,由着郑采帮她换上衣服,又让绿萼把宫中之前赐下来的令牌拿来塞在袖袋中,这才对明蕙道:“我先进宫去了,劳烦你帮我递个信儿给我哥哥。”
元昭去了魏府,魏律如今忙得很,他是过去帮忙打下手的。
明蕙忙点头,她将元真送出去,又让人小声些莫要惊醒了明璨,这丫头从小睡觉就不安生。
宁嬷嬷催得急,元真也不敢耽误,带着方槐匆匆赶去李二夫人的院落。
一进门元真就看见了一位女官打扮的女子,那女官见元真进门立刻起身行礼,“奴婢姜采,见过穆五姑娘。”
元真轻轻侧身,没有受了她的全礼。
姜采轻轻点头,似是很满意元真的仪态,没等元真开口,她便上前,低声对元真道:“五姑娘可都收拾齐全了?”
元真一点头,姜采立刻便道:“那姑娘就请快些吧,马车都在外面备好了。”
便是再急,元真也还是问了一句,“元真冒昧,敢问姑姑到底是何事如此紧急?”
姜采顾忌身边的人,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姑娘先上车,我们路上说。”
元真无奈,她只来得及冲着李二夫人点点头就被姜采催着出了门,待上了马车,姜采才低声在元真耳边道:“穆二姑娘不慎落水,昏迷至今,甚至还发了高热,所以太皇太后才使奴婢来接姑娘进宫。”
元真的呼吸乱了一瞬,她睁大了眼看向姜采,语气中全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姜采没觉得元真失礼,依然低声道:“穆二姑娘如今就在太皇太后宫中,娘娘雷霆之怒,但是……”
元真觉得自己浑身的血都冷了下来。
今年的秋来得早,九月末的湖水已足够冰冷,身体强健的女子沾了湖水都会受不了,更何况元容从小就体弱,落水几乎就等于要了她半条命。
马车中有事先准备好的热茶与点心,姜采问了一句,只是元真却没心思吃,姜采看着出了好几次神的元真,低着头道:“五姑娘和穆二姑娘姐妹情深,但也要保重身体。”
姜采的话说的没有问题,但听在元真耳中却显得十分刺耳,她皱了皱眉,但顾及到姜采的品级,只好忍住了。
她心中烦闷,随手掀起一角窗帘看向窗外。正是这一眼,让元真发现了异常。
元真抓着帘子的手轻轻收紧。
这不是去宫中的路!
元真不动声色的看了姜采一眼,她依然低着头,没有发现元真的不对劲。
元真眼神闪了闪,她慢慢从头上拔下一支金簪,方槐不知道元真要干什么,只好先不动,元真把簪子握在手里,微微起身喊道:“姜姑姑?”
姜采闻声抬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元真一把拽过去按在地上,元真把金簪的尖锐处抵在姜采脖子上,厉声问道:“你是谁!”
事情发生的太快,姜采经过两个呼吸才回过神来,她盯着元真眸中的狠厉之色,似是意外,又有些释然,她轻轻笑了一声,“不愧是穆家的姑娘……”一个比一个狠绝。
元真把金簪往下按了按,“你要带我去哪里?”
马车的速度一直没停过,外面驾车的人也没有听到车里的声响,姜采唇边的笑意不减,“穆五姑娘,出了成王府,就由不得你了。”
“那可未必。”元真冷冷道。
姜采一愣,然后就被打晕了,方槐立刻把手里的帕子塞进姜采嘴里,元真用手里的金簪划破姜采的外裳,十分粗糙的搓出一条绳子来绑住姜采的双手,她把金簪插在姜采发间,十分得体的道了一句“得罪了。”
接着她猛地掀开帘子,一脚将回头看的车夫踢下去,她一手扼住姜采的脖子,另一只手揽过缰绳,对着马车后方喊道:“傅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