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晗看得出李明琛这次是下定了决心,当下便答应了他,愿意帮他去走动走动。
薛瑶自然也知道了李晗的打算,她捂着帕子闷了一下午之后,难得邀了明蕙过去,两个人对面坐着喝茶,到最后薛瑶也没说什么,只在明蕙临走的时候给了她一匣子珠宝。
这些都是薛瑶从杭州带来的,是薛家给她的陪嫁。
看见匣子上的暗纹,明蕙便知道这是给谁的了,她连开都没开就全给了沈知懿,沈知懿哭的两眼肿肿,看着明蕙还发呆。
自来和这个表妹没什么话好说的,明蕙今日难得叹着气道:“他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了,你还只一味的哭吗?沈家如今剩下的都是草包,都敢去掺和几脚,明明你能大展宏图,却总是束手束脚,舅舅舅母平日教你的那些,你竟都喂了狗吗?沈家如今这几房中,难道就只有五房是嫡支?”
自打进了成王府,这还是明蕙第一次这般刻薄的和她说话,沈知懿不由愣住,怀中匣子她觉得烫手,明蕙的话也让她难安,守在窗前枯坐了一日后,她便跟循郡王妃提出要回沈家。
总是呆在成王府算什么本事,沈家又不是死绝了,往来从来不争不抢的,为了李明琛她倒愿意争一争了了,况且这本来就是他们三房的份儿,大不了闹到族长哪里去,谁占理且还不知道呢?
知道沈知懿竟打算回沈家,薛瑶倒松了口气,按照李明琛的脾气,怕是今生非沈知懿不娶了,若是沈知懿能立得起来,她也不至于这般辛苦。
薛瑶也终于缓了态度,沈知懿回家那天,让李明琛送了她一程。
明蕙再来四方斋时,已经是九月二十千秋节了。
千秋节为皇后的生辰,到底是改了年号后的第一年千秋节,皇上准了京中所有二品以上的官员和贵族都能进宫赴宴,循郡王妃是正二品的诰命,李明蕙难得清净一天,循郡王妃一出府她就拐来了四方斋。
明蕙进门先灌了一杯茶,然后才靠在榻上解释道:“刚和我娘吵了一场。”
沈家的事现在有沈知懿处理,她们两个还能吵起来的,只有分府一事。
明蕙揉着眉心,看起来疲惫的很,“我娘说要想她搬出去,除非成王府先分家。”
成王府分不了家,虽说成王府早就该分家了。
大周重孝,沈太妃不提分家,成王便是有不满也不能开口,明蕙的祖父是成王的亲弟弟,早就已经算作两家人了,连她自己都觉得他们这一家子就是趴在成王身上吸血,也不怪从成王妃到世子妃都看他们不顺眼。
明蕙自己是想分家的,薛瑶也想分家,但其他人却不愿意,李明言就是因为待在王府才说了门好亲事,李明巧也是十四岁,还是嫡女,李四夫人当然也想给她寻门好的,李四爷到现在都没捞到个爵位,若是分了家,她哪里还有底气?
元真笑笑,没有接这句话,而是问道:“沈七姑娘何时回去的?我竟不知道,应该去送送的。”
“还是算了,”明蕙摆摆手,“她是和我娘吵了起来,走得也狼狈,定然不想让你看见那副样子,早晚是要回来的,要是有缘,以后再见也不迟。”
沈知懿这一走还不知何时能回,元真也不知何时就要回山东了,若是她们以后能再遇上,还真就是有缘了。
“不说这些糟心事了,我是来找你散心的,不是来吐苦水的。”明蕙道。
这段时间真是过得她乱糟糟的,可元真看起来却很惬意,明蕙有些嫉妒她,手直接掐上她的脸蛋,“如今你姑姑回来了,你怕更是要和魏家多来往了。”
又道:“魏家大姑娘成婚的日子快到了,到时候你是不是要去?”
元真点点头,“姑姑提过,魏大夫人也请过,等到那日我去魏家和姑姑一起,让我哥哥跟着小姑父去詹家。”
明蕙点头,“崇安侯府和魏府是邻居,姑姑应该也会去魏家见礼,我若是有空,就去魏家找你玩。”
“那感情好,”元真笑道,“魏家姑娘里除了魏大姑娘和我表妹,我都不熟识,你若去,我好歹还有人认识的人。”
明蕙抱起养在四方斋的肥兔子,“宫中许久没有办宴了,听说年贵妃娘娘是个好性子,陛下眼见是要重用你们家的,等太/祖母她们回来,也许能知道些你姐姐们的消息。”
元真皱着眉点头,“希望如此。”
元真所有关于宫中的消息都是从魏渊那里得到的,自从魏渊出京,他们两个就断了联系,她一直都没有听到魏渊回京的消息,喜鹊每次出府回来也都冲她摇头,元真看向桌上的行历,魏渊离京至今快有十日了。
秋来风渐起,虽然日光和煦,但一起风就冷的让人有些受不住,明蕙抱着兔子缩在罗汉床上不愿动,元真便捏着菜单子笑了笑,“也不必点菜了,采兰去厨下看看可还有什么鲜菜,煮个汤来,我们下锅子吃。”
“这个好。”明蕙立刻坐直了身子。
元真把手里的菜品单子给了采兰,“片些牛羊肉,要薄的;鱼若是有新鲜的,就捉一条过来,再要一块豆腐,剩下的你看着加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