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速度一慢,骑马走在马车前面的人立刻停了下来,打头的男子听到后面的动静立刻指挥着马匹转头,远远看到被元真制住的姜采,他的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直接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女人就是没用!”
他一甩鞭子就要上前,可是傅让的动作比他更快,一支羽箭射在了马上。
傅让是傅拙的亲侄子,从学武艺起就跟在元真身边,向来以元真马首是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既然元真喊了他,面前的即便是君王他也敢持剑相对。
元真把姜采交给方槐,然后道:“傅让,不要恋战,此地不宜久留,先尽全力甩脱他们。”
傅让只带了几个人,剩下的全是对方的人,傅让绝对打不过他们。
傅让点头,他指了一个人守在元真身边,又扔给元真一张弓和一束箭,“姑娘照顾好自己。”
对方带头的男子已经到了近前,傅让立刻举剑迎了上去,对方的人马几乎是他们的五六倍,傅让虽然略占上风,但也打得艰难,元真右手搭箭,瞄准了几个人射出去,但都只射中了胳膊或腿部,非是元真的箭法不准,而是元真心中还是有所畏惧。
她不敢杀人。
元真的眼神紧紧追着傅让,既怕傅让出事,又怕自己接应不及,傅让一人对抗三人,眼见得体力不支,她急忙搭上手里的箭,可是弦刚拉满手中的箭,一支不知何处来的箭射中了傅让对面贼人的胸膛。
元真手一松,却又有好几箭自后方射了过来,傅让挥了几剑,只是还没碰上人,贼人便都倒在了地上。
马车之后传来了马蹄声,元真立刻扶着马车站起来,数匹马奔向前方,却有一匹马停在了马车旁边,守在元真身边的侍卫立刻提起戒心,魏渊却没管他,一个箭步奔向马车,一把将元真拥在了怀里。
元真被他这一抱乱了神,力气一松,手里的箭落到了地上。
不过片刻魏渊就松开了元真,他伸手扶住元真,焦急问道:“有没有受伤?”
元真立刻摇头,“没有。”
魏渊仔细看了看元真,这才松了口气,他身边一个姓福的副将把几个还活着的人押了上来,小心翼翼觑着魏渊的眼神,问该怎么处置这些人。
“直接押去大理寺,告诉大理寺少卿,扒不下他们一层皮,就让他用自己的皮来抵。”
元真没忍住颤了一下,魏渊立刻回头,看着元真变了颜色的脸,他忙道:“你莫要怕。”
元真冲魏渊挤出一个笑,然后继续脸色难看的看着魏渊……身后脸色铁青的元昭。
元昭死死盯着魏渊牵着元真的手,似笑非笑道:“表哥?”
喜鹊飞奔去魏府报消息时,魏渊刚到魏府门口,一听说元真被请进了宫,他立刻就知大事不妙,他扔下报信的人,带上刚从河北带来的人马就追了上去,元昭不知道元真被带去了哪里,又不像魏渊一样知道歹人是什么身份,跑到爱马差点口吐白沫才追过来,没想到一下马魏渊就给了他一个惊喜。
他拿魏渊当亲哥哥看待,没想到魏渊竟然对芙蕖心怀不轨。
元昭痛心疾首,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元真跳下马车,几步跑到元昭面前,“哥。”
元昭的气立刻消了,他忙抓住元真问道:“有没有出事?”
元真摇头,“我没事。”
福副将早就在魏渊发话的时候就拾掇拾掇押着人去了大理寺,连晕在方槐怀里的姜采都没放过,魏渊等着元昭与元真说完话,然后冲着元真伸出手,“走吧,还要进宫。”
元真神色一变,立刻变得紧张起来,她结巴着道:“二姐姐……难道真的……”
魏渊点点头。
元真身子一软,元昭连忙扶住她,着急问道:“怎么了?太皇太后怎么突然召你进宫?”
元真深吸了一口气,“二姐姐落水了。”
姜采是心怀歹意,想带着人将她掳走,元真原以为元容落水只是姜采编的一个幌子,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元昭如今看魏渊很不顺眼,但他也知道大事耽误不得,他重重的拍了一下魏渊伸出来的手,然后把元真送进马车,“我送你进宫。”
魏渊没说什么,只是冲元昭拱拱手,然后翻身上马,“我在来之前就往宫里递了信,如今娘娘应该已经安排了人在宫门处等着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还撩着帘子的元真,“太皇太后先前并没有召你进宫,姜采是假传了消息,但太皇太后知道你已知晓二表姐之事,所以才准你能进宫探望。”
这话听得元真微怔,魏渊弯腰,接过元真手里的帘子,轻声道:“这次可以安心了,进去坐好,待会儿我陪你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