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洵眸光深深,声音里透着彻骨的温柔,又难得的有些打结:“我此生在此之前,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要和我共度余生的人是何种模样。”
蒋琬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一双眼睛不敢直视季洵的眸子。
她知道季洵这是在做什么,她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告白,却是第一次在旁人告白的时候这么紧张,因为她的心思也是如此。
季洵又缓缓道:“直到我遇到了你,我才意识到,原来我于情爱之途并非全然没有追求,听闻你先前曾有心上人,我竟生平第一次后悔生在皇家,没能早一些遇见你。”
“我从未曾如此失态过,我只要想到也许你会成为别人的妻子,我便格外后怕,我才意识到,我不仅把你当做我的厨娘,我更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妻子。”
蒋琬不是很明白,这人怎么能直接跳过谈恋爱,直接步入了求婚的行列,有些懵了。
季洵说完,看她一直不说话,还以为她不愿意,虽然失落,但是也并不是没有这样的觉悟,毕竟蒋琬既然愿意和孙有德私奔,应当对孙有德是极为恋慕的,她虽然走出来了,但是没有喜欢上旁人也是正常的。
他努力撑起了一个笑容:“你也不必过于忧虑,我只是希望你能知晓我的心意。”
蒋琬这才回神,她有些慌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我先前从未考虑过嫁娶之事,王爷骤然提起,我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季洵有些意外,像是没明白她为何未曾考虑过这些。
蒋琬知道他误会了,也知道自己这么说暴露的风险很大,但是她不希望季洵误会自己的心意,便还是道:“不管王爷信或者不信,你所喜欢的那个我,并不曾对孙有德动过心。”
这话有些绕,饶是季洵,也不大明白她为何要这么说,轻轻蹙了蹙眉。
“我也从未曾喜欢过旁人,但是我知道王爷在我心里是不同的。可我从没想过要嫁给王爷。”
季洵闻言心花怒放,更是将方才她有些奇怪的话语抛诸脑后了,只当她也是过于紧张才如此说的。
蒋琬的眼神如秋水剪剪,季洵几乎要漾在这一波温柔之中。
蒋琬说完这话,脸更红了,声音也不自觉地弱了下去:“所以,所以王爷的话,我还得再考虑考虑。”
季洵能得到她方才这样的回应,已然是意料之外的惊喜,又如何敢奢求更多,眼神中的惊喜还没来得及散去,便想将自己的诺言说给蒋琬听。
谁知道话还没有说出口,蒋琬像是被他的眼神盯得害羞,拎着裙子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里,季洵看着她身前的灯渐渐远去,融进夜色里,只觉得格外温暖与快乐。
他没想过这一切竟然进展得这样顺利,更没有想过原来弥足深陷的,并非只有他一个人。
季洵凝视着那抹越来越远的倩影,眼里的笑意如何也遮掩不住。
低头,看到一方罗帕掉落在他的脚边,应当是放在蒋琬匆忙离去之时不小心落下的,他弯腰将帕子捡起来,那方罗帕与旁人的不同,竟粗粗几笔绣着一个大月饼。
绣工极为不佳,绣帕的反面线条凌乱,几乎看不得,只有正面月饼的纹路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别具匠心的月饼绣帕,倒是很符合蒋琬的性格。
应该是前些日子中秋的时候蒋琬闲来无事绣的,那段时间好像听说她突然对刺绣有点兴趣,经常自己绣点绣品,却又从来不肯将自己绣的东西给他看看,如今竟被他误打误撞撞见了,方才有些明白她到底为什么不给他看了。
即便如此,季洵还是将那方罗帕珍之又重地收了起来,放在了贴身的袖口里,想着等明日便将这个帕子还给她。
结果第二日,季洵方才醒来,因着昨日多饮了两杯酒,外加吹了许久的风,有些头疼,还没等着他缓过来,便看到进宝行色匆匆的进来。
他有些不耐地皱了皱眉:“何事如此惊慌?”
进宝声音颤颤:“王爷,门外来了几个人,自称是蒋姑娘的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