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昨日云层就压的低,今天果然下了雪,俞怀生费力的在雪地中迈着步子,裸/露在外的双手已经冻得红的发紫,有些肿胀,难以弯曲。
身旁的小毛驴也停下脚步,不愿再走,不论俞怀生怎么驱赶它,小毛驴都赖在原地一动不肯动。
俞怀生无奈,拿出它的干粮来喂他,毛驴吃饱后仍旧不肯赶路。俞怀生看着这大雪,想着在荒野中这么待着也不是办法,只怕他们两个都要被冻死在这场大雪之中。
俞怀生只得使力拉着绳索,拽着小毛驴往前走,一人一畜行路很是费劲。
俞怀生累的筋疲力尽,抬头往四周张望,忽而见远处有一小小茅屋,俞怀生重振精神,拉着小毛驴往茅屋走去。
北风呼啸,吹得俞怀生走道不稳,好不容易走至茅屋前,才要抬手敲门,门却从里打开。
一个浑身披着狐皮带着皮毛帽子的老汉,手持一杆红缨枪,警惕地望着俞怀生,他身旁有一只大狼狗正朝俞怀生狂吠。
“老人家您好,我路经此处,无奈风雪过大,想在此处暂且避避,不知可否?”俞怀生温声说道。
那老汉上下打量了俞怀生一遍,点点头,用手拍了拍一旁的大狼狗,大狗止住叫唤,摇着尾巴进了屋。
俞怀生拍拍小毛驴,暗道不能得寸进尺,只得不舍将它拴在门外。
“后面有个棚子,栓在那比在这空地里强。”这老汉这才出声说道。
俞怀生连忙谢过老汉,将小毛驴牵到屋后的破棚子里,将毛驴拴了起来,又为了些干草和水,这才回到茅屋中。
屋里有一个铁桶烧着劣质煤炭,有些呛鼻,但是天寒地冻也顾不了这许多。
俞怀生靠在铁桶边,看向老汉身后的狼狗,它蜷着身子,身下有五只小奶狗。俞怀生一直望着小奶狗,觉得新奇,狼狗感到俞怀生的目光,又开始叫起来。
“它才生了小崽,警惕的很,你可别招惹它。”老汉搓搓干枯的手掌说道。
“多谢老人家提点。”俞怀生见这屋中脏乱的很,布满皮毛骨架,还有一副很大的弓,猜想老汉应当是个猎户。
俞怀生腹中饥饿,掏出饼子在炭上略烤了烤,便吃了起来,才吃没几口,脚下似被什么拽住,低头一看是一只白色小奶狗。
俞怀生见狼狗身下还是五只,怎的又多了一只,正要抱起它,小奶狗又换了方向去扒铁桶。俞怀生眼见阻止不及,生怕小奶狗被烫到,自己口中的饼子噎住出不了声,急白了脸。
这时老汉一伸手将小奶狗捞起来,轻轻扔到狼狗身旁,又回身递给俞怀生一碗热汤。
俞怀生接过,瞧着是一碗肉汤,停滞片刻,放下了汤碗,从包袱里拿出水壶喝水。
“我这汤里可没毒,不需要这么小心。”老汉见俞怀生此举,有些不乐的说道。
俞怀生好不容易把饼咽下,顺过气来道:“并非老人家汤的问题,乃是晚辈...晚辈常年食素,一时半晌难食荤腥。”
老汉又仔细的打量的俞怀生,直看的俞怀生有些不自在,方才作罢。
外面风雪渐大,吹得窗扇作响,屋中四下也透着风,但总归比外面强许多。
俞怀生和老汉自那以后,并无交流,各自坐一处,互不作声。
俞怀生避雪,这一避便到了晚间,俞怀生见外面风雪小了些,想了想终是站起身道:“老人家打搅多时,外面风雪已是便小,我就不再打扰您,就此告别。”
老汉看也不看俞怀生道:“你这时候出去,方圆几里地都没有人家,你只能露宿野林,这一夜下来,就能要了你小命。”
俞怀生闻言有些羞愧,思索片刻只得连忙道谢:“多谢老人家指点,晚辈厚颜在此呆一晚,明早就走。”
老汉撇过头不搭理俞怀生,俞怀生复又坐下,方才那只顽皮的小白狗又跑到自己腿边乱转,俞怀生将它抱起,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小狗一双黝黑水亮大眼望着俞怀生,小脑袋一歪蹭着俞怀生的手。
小白狗生的肥硕,小身子比其他几只都要沉,四肢短小,有些撑不起这身子,时常跑着跑着便歪倒,逗得俞怀生发笑。
晚上俞怀生靠着墙边睡去,怀中还抱着小白狗,一人一狗睡的倒是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