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俞怀生见老人家正在煮着一锅干菜汤,里面加了些粟米,这样一锅炖出来,又有菜食,又能饱腹。
俞怀生不过瞟了一眼便不再往那边瞧去,生怕老汉以为他贪得无厌,借了茅屋躲雪还贪人家吃食。
这般大雪,此处有周边无人烟,老汉所备粮食定然是有限,俞怀生也不会失礼去讨要饭食。
俞怀生抱着小白狗逗弄,一旁大狼狗似对俞怀生放下戒备,掀了掀眼帘瞥了俞怀生一眼,又合目睡去。
“吃吧,这是素的。”老汉将一碗干菜粥递给俞怀生,俞怀生捧着热乎乎的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老汉。
“抓紧吃吧,要不就凉了。”老汉见俞怀生捧着粥发呆,面无表情出声说道。
俞怀生点点头,连忙低头吃粥,菜粥方才出锅,有些烫人,这却是俞怀生赶路以来第一顿热饭,想到这余怀生将头埋得更低,看不清神色,快速把粥喝完。
一旁小白狗又要往铁桶旁跑,被老汉一把拦下,抓着放进一旁倒扣的箩筐中,拘的小白狗无法乱窜,在箩筐下哼哼唧唧乱叫,叫的累了便熟睡过去。
见着日头渐高,俞怀生还要赶路,收拾好行囊,去棚子里喂过小毛驴,拉着它到门口与老汉道别。
“老人家我还需赶路,便不再耽搁。昨日幸有您肯收留我过夜,晚辈感激不尽。”俞怀生躬身朝老汉行了一礼。
老汉摆摆手,也不搭腔示意他抓紧赶路。
俞怀生正准备牵着小毛驴离开,忽然大狼狗跑出来朝外大声狂吠,俞怀生顺着它吼叫的方向看去,有三个人影渐渐走近。
三人应是在野外过了一夜,浑身冻得青紫,形容狼狈至极,只是那几双眼眸都如饿狼一般。
俞怀生见他们走进,还想在此处略等等,看来者是何意,不料被身旁老汉推道:“还不快走,在这碍手碍脚的。”
无法,俞怀生只得牵起毛驴向前赶路,与那三人恰好擦肩而过,三人皆上下打量他一番,见不过是个穷小子,也不搭理他继续往茅屋去。
俞怀生也在打量他们,这些人穿着皮毛大衣,腰间挎着弯刀,身上有着浓浓膻气味,俞怀生多年食素,对这味道敏感的很。
这般想着,已是走出很远,身后的茅屋化作一处小黑点。
可俞怀生越走越慢,直至停下了脚步,他越想越不对,直觉老汉会有危险,忽而一拉绳子往回跑去。
俞怀生跑得气喘吁吁赶到茅屋门口,里面传来一阵阵肉香,俞怀生吸了口气猛地推开门板。
屋中乱糟糟一片,早晨的菜粥撒了一地,三个男子转头望向俞怀生,几人手中还拿着个腿再吃,一旁散乱这几簇毛发,火桶上正烤着半副身躯,正是老汉的大狼狗。
俞怀生见其中一个男子脚下躺着几只小狗,也都开膛破肚没了声息,屋中独不见老汉身影。
“小兔崽子,本想着放过你,你倒好又送上门来。”其中一个络腮胡男子站起来,直接一拳将俞怀生打倒。
俞怀生被打的眼前发黑,勉强扶着门框站起身,那三人见他这副模样,俱纷纷大笑起来。听这三人口音不像是豫国人士,倒像是边外游民。
“屋中老人家在何处?”俞怀生站起身问道,扶着门框的手微微发抖。
“呵,那老头早就和他的狗去下面相会了,你待要如何?”几人吃饱腹中有食,也起了逗弄俞怀生的心思。
“老人家在何处?”俞怀生照旧问了一遍。
先前揍他那男子,又给了俞怀生一拳道:“妈的,这是个傻子,听不懂话,他死了听懂没有?被我们杀了!”
俞怀生伏在雪地上,手指收缩,在地上留下一道道痕迹,他慢慢爬起身,擦干嘴边血痕,怒视三人,眼中煞气乍现,原本温和之人竟似消失不见。
“呦,怎么你还想揍我们,你们快瞧他那模样。”说罢三人又是一阵笑,倏地笑声戛然而止。
原先揍俞怀生的男子低头望向自己胸膛,一杆红缨枪插在心房处,还不待说话一是一命呜呼。剩下那两人皆怒吼起身,拔出腰间弯刀,冲向俞怀生。
弯刀利刃,出窍寒光乍现,挥舞着朝俞怀生袭来,刀锋距俞怀生不过几寸之距,眼看着要落到俞怀生脖颈处,俞怀生身影一闪轻巧避开。
二人差点碰头撞上,他们彻底被激怒,咬牙又向俞怀生袭去,俞怀生早就拔出红缨枪,步伐飞快,不见其影,穿梭于二人之间,不过片刻二人身亡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