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内知府王之章正满面愁容的看着报上来感染时疫人数,王之章遣衙役,将城内医馆中的大夫全数招来,商讨防疫对策。
十来个大夫在衙役内研究了半日,也没能得出一个结论。
王之章在衙后书房内与长随商讨对策,王之章眉头紧锁道:“我递的急报已有三日了,朝廷迟迟没有动静,也不派人来赈灾,城中粮库内的粮食已经所剩无几,加之时疫爆发这可如何是好。”
“老爷,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将时疫控制住才是。朝廷那面没有动静,怕是巡抚刘大人没把消息往上报,要不朝廷不会到现在还没派赈灾使来。”李长随在一旁说道。
“这刘巡抚当真是个狗官,益阳都这般境地了,还瞒着消息不上报,居心恶毒,生怕这些影响他的绩效。时疫来势汹汹,一时间竟奈何不了,你派人通知下去,关闭城门,城中百姓不许随意走动。”
王之章无奈之下,只能下令关闭益阳城门口,以防城外流民在趁机涌入城内,人员行踪混乱难以管理,届时可就真是束手无策了。
“是,属下这就吩咐下去,大人也要保重身体,正值危难时刻,许多事需要大人坐镇,切莫忧思伤身。”长随见王之章如此在一旁劝道。
“我知晓了,你下去吧。”王之章疲惫的站起身,头痛欲裂。
而此时的苏府内,苏欣一觉起来天光大亮,屋内静悄悄的,床尾春柳坐在脚踏上,倚着床边睡着了。
苏欣想起身喝口水,微微一动浑身酸疼,嗓子里火烧火燎的疼,强撑着支起身子,胳膊使不上力气,一晃又倒落到床铺上。
春柳被这动静惊醒,看见苏欣醒来,高兴地说道:“小姐你终于醒了?”
苏欣有气无力的指指桌上的水杯,春柳会意,忙取来水扶着苏欣饮下。
苏欣此时嗓中才觉不那般疼,声嗓沙哑道:“怎么又哭得满脸是泪,让别人看去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小姐!”春柳擦了擦眼泪,娇嗔道。
“小姐,你这一觉睡了三天,高热不退,期间只用了些流食,再不醒可要把夫人急坏了。对了,我去找人给夫人报信,好教夫人知晓小姐醒过来了。”
春柳不待苏欣回答,又急匆匆的跑到外屋指派小丫鬟,去通知杨氏,苏欣醒来的消息。
苏欣看着春柳来回忙活的身影,只能独自消化自己足足睡了三日的消息。
片刻,杨氏快步进屋中,面色焦急的看向苏欣道:“欣儿,可算醒过来了,你不知道阿娘有多担心你。”
苏欣看着杨氏苍白消瘦的脸庞,全然没了往日色彩,有些心疼的道:“阿娘你怎么瘦了?”
杨氏也眼中有泪,哽咽道:“你这一睡就睡了这些时日,高热不退,连夜叫来女医阿曼姑娘替你诊治,不料也没能将热度退下,半夜又加之呕吐发抖,连阿曼姑娘都束手无策。”
“阿娘,莫哭了,我这不是醒了么,没事了。”苏欣见杨氏说的伤心,连忙劝慰道。
“你这边高热不下,你爹爹那边也出了状况,发起热来,上吐下泻,眼睛畏光,发红疼痛不停地流泪,周围几个伺候他的小厮也出现了同样状况。阿曼姑娘前去查看,立即把你爹爹所居屋子封了,不让任何人进入,那几个小厮也单独隔离起来。”杨氏拿帕子拭了拭眼泪,接着对苏欣说道。
“阿曼姑娘说你爹爹他们是感染了时疫,外面许多人都被传染上,我已经命苏府众人都呆在府中,不得擅自离府,金楼工坊也全都关门。”
“我两头担心着你们爷俩,好在你的温度退了下来,不再发热,阿曼姑娘说你的病情与你爹爹的不同,不是被时疫感染,而是伤口化脓所致。好在你平日里身子壮实,硬是挺了过来。现在只祈求你爹爹也能平安无事。”
苏欣尚在病中,杨氏不欲让女儿太过担心,与她说完见阿曼早已在外间等候,忙将阿曼让了进来,替苏欣把脉。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好生休养些许时日才能恢复。”阿曼收了案枕,长舒一口气道。
“阿曼姐姐,我爹爹的病情怎么样?”苏欣担心地问。
“令尊感染的时疫我已经日夜研究多日,不得其法,请恕我无能。城中百姓许多也都身患此疫,事态严重,官府也插手管理了。我给我师兄寄了急信,让他前来益阳城,看看能不能研究出诊治之法。”
“不知阿曼姐姐的师兄需要多久才能来呢?”
“师兄之前回信,他恰有要事途径周边,想是明日就能到。”
“那我先在此谢过阿曼姐姐,为我爹爹及益阳百姓所做,还劳烦姐姐写一张防疫注意事项,我想交给官府,也好有所防范。”苏欣诚恳拜托道。
“自是应当,我这就回去撰写,也好教百姓多注意防范,你还需多休息,才能更好的康复。”
阿曼嘱咐道,苏欣忙听话的躺下,杨氏等人也纷纷离开,只余丫鬟听夏守着苏欣。
原本春柳死活不肯离开,苏欣颇费了番口舌才劝其回去休息。
苏欣交代丫鬟告知苏管事,须将阿曼写的注意事项尽早递交给官府,不管用不用得上,都不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时疫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