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矜儿。”张迟锦适时地用手肘轻戳了何矜两下,“你瞧,杜钦这家伙在这,约摸你也不想见他,不如我们先撤?”
何矜的确不想见他,一个武清伯的狗腿子,在原书里存在的意义就是不断给谢幸安找茬添堵,但从来没成功过,跟该死不活的何二小姐一样,只要出现就讨人烦心。
“可不对啊……我,我为何要躲着他?”何矜想起来自己顶着的这层身份,她看书时明明觉得何二小姐和杜钦正好配成一对找死路上奔腾的蠢货,简直绝配好嘛?
怎么还水火不相容上了?
张迟锦一脸惊愕,试探着说:“小矜儿,你……你把这事忘了?”
她又漏掉了什么?怎么张迟锦这个外人都比本尊知道得多?
何矜忍着头晕如实答道:“我似乎、真是忘了。你跟我讲讲呗!”
“那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更不能……更不能不理我!”
怎么还越说越不简单了?
何矜磨着牙:“少废话,快说!”
“那行,那我说了啊,但我得提前说一声,不关我事,你可不能生气。”张迟锦慢腾腾地压低了声音凑到何矜耳边说,“据……据说,我也是听人说的,你曾试图……试图、勾引杜钦。”
何矜眼前一黑,她只觉得身子不受控制地乱晃。
她……她一个男人毛都没见过的当代清纯女大学生,为什么会穿到这么个桃色问题无数的死疯批身上?
“小矜儿,小矜儿你别气,这事我也听人传是杜钦亲口说的,但……但无人知道真实情况如何。起码、我是不会信的。”张迟锦一把隔着衣袖抓握住何矜的手腕保证着,“小矜儿你莫急,我一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劳烦何二小姐让一让,你挡着在下看榜了。”杜钦嘴里虽说着客气话,但行动却极为无礼,甚至横出一把未出鞘的剑隔在他与何矜之间。
张迟锦把愣神的何矜往自己身后一藏就嚷道:“杜钦你是有毛病吧?路这么宽,你非得走这边?”
“算了算了。”何矜看见杜钦那张平凡得跟高莅一般无二,扔在人堆里都瞧不见的面容,就觉得小小的脑子都盛不下这么大的疑惑。
何二小姐脑子里都是泥浆吧?那么看不起容貌绝世的谢幸安,反倒去勾引这种货色?
“我不理解,我表示很不理解。”何矜把杜钦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个遍,始终摇头道,“张迟锦,你可知道,为何会说……我勾引他?”
“为何,其实也是他自己说的呗!”尽管张迟锦话里明显有袒护何矜之嫌,但不得不说他的语言能力还是极强,好歹把此事的来龙去脉讲清楚了。
何二小姐在穿衣打扮上向来是放荡不羁爱自由的,这点她刚来时就曾领略了。
但巧就巧在有次何二小姐过石桥时碰见了杜钦,还又恰好起了一阵妖风,把何二小姐身上本就松松垮垮的外衫直接吹得落了地。
这个神经病不说赶紧捡起来衣裳穿好,还毫不避讳甚至含笑着在陌生男子面前袒露香肩和半对桃儿,即使夏荷赶快捡起来掉落的衣裳,她也是慢悠悠用指尖挑着,让那外衫顺着自己的素手、小臂一点点爬上去。
这画面实在太美,何矜瞬间就能想象得出来。
她虽与何二小姐不是一类人,但毕竟在她身上寄居了不短时间,她十分清楚何二小姐此举的动机。纵使在原书里何二小姐与谢幸安成婚后,她也总爱在外头搔首弄姿,为的无非是一观这些男人疯狂想占有她又不敢上手的丑态,然后在心里对他们嗤之以鼻。
虽然这在何矜看来也是种变态心理,但绝无勾引之意。
可能何二小姐自己也没料到,有天会能正好撞上杜钦这种普信男,一口咬定她有意勾引,还把这事传扬了出去。
世人意识蒙昧尚未觉醒之时,一旦处理上男女之事,总会把矛头齐刷刷对准女子,尤其是何二小姐这种美艳至极又爱卖弄姿色的女子。
何二小姐当街勾引杜钦的消息一经传出,只除了福宁公主与孙妙怡等极个别人表示不信,基本是盖棺定论,不容置喙的了。
而这寥寥无几的人之所以不信,原因无他,只因为杜钦长得实在太过平庸。
但这时候绝世美人、狐鬼花妖看上穷酸书生的故事都传得满城皆是,何二小姐勾引杜钦,也无疑是对男子魅力的加持,男人们觉得这种损人又利己的事不干白不干。
何二小姐只是冷笑,反正她也从不在乎这些名声。
何矜无语凝噎,你……你倒是两腿一蹬不知道哪凉快待着去了,可何二姐姐,现在代你受人指指点点可是老实巴交的我啊!
“其实我也觉得,你如今这般就很好的。”趁何矜无比哀痛之际,张迟锦又劝慰道,“小姑娘家家,在外穿衣还是矜持端庄些的好。”
何矜忍了没几天,实在受不了,早把何二小姐的衣裳锁起来,整日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成个粽子。
“唉,够了,累了,乏了。”何矜捂着眼打了个哈欠,“算了,还是打道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