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满腰肢,鹅脸丽容,艳红绸缎的薄纱裙被风吹起,胸前白嫩一片,这扮相,颇有花楼姐儿的影儿。
那女子见有人出来了,抻着脖儿看,一瞧是蒋经屿,便恭敬蹲了下去,“奴见过蒋大爷。”
从高处看,胸前风光一览无遗。
沐琬忍不住笑了,她想起来那句经典的“大爷来玩啊”。
蒋经屿神色复杂地瞥她一眼,冷声呵斥道,“你是何人,无故来蒋府意欲何为!”
女子起身,眼中盈盈了泛了水光,“大爷误会了,奴名唤依娥,并非歹人,是韩家的女儿,和大爷订过亲的。”
蒋经屿一下子想起徐科隐给他介绍过的那家女子,不是已经配了刘二郎么?
“若非实在遇到难处,奴也不会厚脸皮上门。”依娥别过脸,“还请老爷看在过往情分怜惜。”
“难处?”蒋经屿眉头紧拧,“你已为人妇,有难处不找夫家,再不济还有娘家人撑腰,谈何要爷怜惜?”
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依娥暗自笑笑,早就听说过这蒋老爷性子傲慢冷淡,如今见面果然不假,只是若说他不近女色——要是没有旁边站的那水灵灵的大美人儿,依娥说不定还真信了。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江世铭纵然有满屋子的莺莺燕燕,遇见她尚且撂不开手,多次传唤,更别说平常便假正经的人。
依娥柔声哽咽,隐隐带了哭腔,“断然不是老爷想的那样啊!刘二郎对奴日日打骂、百般苛责,因着小弟入赘去了外地,老子娘都打了行李跟去,现在奴可谓无根浮萍,只得任人欺凌!”
娇声软语,幽咽含怨。
“都说蒋老爷是个重信义的,奴定不给爷惹任何麻烦,只盼着爷能垂怜看顾一二。”
依娥身姿摇曳的走了两步,深深俯下一礼。
“再怎样也没有妇人过得不好就跑去别家府上的。”蒋经屿不为所动,福瑞会意的牵马上前。
眼见他快失了耐心,依娥咬咬牙,“奴是从刘家逃出来的!”
蒋经屿果然怔住了。
“刘家父子欺男霸女,横行霸道,现在郑大人一来,他们三个丧尽天良的抛下一院子妻儿老小逃之夭夭了!”
依娥呜呜的大哭起来。
在场众人皆惊,刘家父子竟然跑了!
“他们怎么跑的,去哪个方向了?”蒋经屿脸色大变,这可不是小事,得赶快告诉郑大人,衙门竟然也无人发现么?
依娥抽泣着摇头,“奴不知啊,奴受邀去江府排练舞蹈,回去发现刘郎不在,屋子里的银票都没了,老夫人坐在院里哭成了泪人呢。”
“爷赶紧去衙门一趟,”蒋经屿低声向沐琬交代,“这女子本是徐先生以前介绍给我相亲的,再无瓜葛。”他抬高了音量,“好了,你既然已经跑了出来,要么回家,要么去找徐先生,总之与爷不相干,莫要再扰!”
依娥一听便急了,紧走两步扑了过去,蒋经屿飞身跨到马上,“你做什么!”
“蒋大爷,奴家里人都跟着弟弟去外县了,哪里还会管奴死活,至于徐先生,奴自从给人做了小,便无颜去见先生了,求蒋大爷给奴一条活路啊!”
她都把刘家的事和盘托出了,蒋老爷怎能这么无情!
沐琬冷眼看去,依娥面色红润,妆容齐整,哪里有半分落魄的样子,她既然去江家排练,那和江世铭定有交情,“皓柏,你干脆把她带回江府,相信江公子不会亏待。”
“万万不可!”依娥脸色难看起来,她怎么会感觉不到江家的颓势?刘家父子尚且怕郑大人追究,干脆抛家舍业的逃跑了,更别说江家。
“你若不去,蒋府也不会留你。”蒋经屿一挥马鞭,“福瑞,凡事听沐姑娘处置,爷先行一步。”
依娥不死心的追在后面喊了几句,却被蒋经屿马后带起的尘土蒙了一脸。
“咳咳咳。”她带着哭腔咳嗽不止,说不出的哀怨可怜。
这种场面,要自己怎么处理?
沐琬知道蒋经屿是着急去给郑大人报信,这个依娥若执迷不悟,她也只能让福瑞强行赶走了。
“韩姑娘,”沐琬想想又改了口,“韩夫人,就算您如今无处可去,但投奔蒋府也多有不妥,蒋老爷与您都未曾见面,不过是陌生人而已,您如此贸然上门,实在是——”
“姑娘不也是投靠过来的?”依娥出声打断了她,像是在泄愤,“为何你行我便不行?姑娘如此艳色,难道还怕揽不住蒋老爷的心?”
“你胡扯什么!这是我们蒋府未来的夫人,若再不敬,休怪福瑞不客气了。”福瑞上前呵斥,神情已是不耐。
沐琬知道韩依娥不会轻易放弃,也懒得同她争辩,后宅女子吵架拌嘴向来是她最讨厌的,只让福瑞赶人便是。
韩依娥尖叫起来,路边行人投来探究的目光。
沐琬转身回去,眼不见为净,却见一顶小轿悠悠的赶了过来。
轿中人轻轻掀帘,露出端庄明丽的面容。
郑夫人!
沐琬一愣,她险些忘了与郑夫人的五日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