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再不起,就该着吃晚饭了。”
向喜无奈的叫道。
昨儿姑娘随老爷出去吃酒晚了,回来草草洗漱便一头扎进了被窝,这一觉就快到晌午,连早饭都没起来吃。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沐琬露出个头,勉强睁开眼睛,嘴里干涩得很,“有水吗?”
向喜端了碗冒着香气的桂圆红枣汤过来,“早就端来了,奴婢尝着极好,就一直放到炉子上煨着。”
沐琬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先用清水漱了漱口,才试着抿了些下去。
清清甜甜不腻口,“好喝。”
昨天回的晚,她没想到自己酒量这么差,才饮了一小杯就晕的不知去向,只模糊记得蒋经屿同苏启在旁边不住的说着话。
不过她到底知道了些有用的消息。
押题卷的事情已经在学生中传扬开了,不少人都打听着到惠民书坊去了。
苏启念着蒋经屿帮他找卷子的事,又是再三感谢。
沐琬始终不明白为何押题卷出的前几日无人问津,后来却又蜂拥而至。
要知道,周掌柜正是因为瞧着前几日没什么人买,这才决定减少刊印,转而印了别的,最后来问的人虽然多了,可时间上已周转不开,很多没买到的学生也就歇了心思。
按苏启的说法,学生们根本不知道出了卷子,可自己明明在木牌上贴了告示。
也许是其他几个店铺在作乱,沐琬暗暗记下,下次吸取教训,稍微高调一些,至少不能再吃哑巴亏,发生这种严重供不应求的情况。
“姑娘,”福瑞在外面叫道。
向喜掀开帘子,“姑娘刚醒,还未起呢。”
福瑞望了眼,微抬高了声音,“幸而来得巧,未扰了姑娘休息,这是爷命我送来的鹿奶,滋补最佳,也可解酒,女子喝了还能美容养颜呢!”
沐琬听得好笑,不知蒋经屿从哪儿寻到的稀罕东西。
向喜连连谢过,只头回见福管家这么乐呵,实在好奇,小声打听府上可有什么喜事。
福瑞心道傻丫头有傻福,算让她碰上了个有造化的主子,不过现在且不必说,他随口应承两句,又特别点出是爷费好大力气弄的,若姑娘喜欢以后日日都有,这才走了。
向喜笑的一脸灿烂,捧了鹿奶进来,“姑娘喝这个吧,还是温热的呢,老爷真是有心。”
沐琬忍不住翘起嘴角,接过那瓷碗来,香醇的气息扑鼻而来。
他还惦记着给自己醒酒,话说,昨儿她喝醉后,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吧?
“爹!”
江世铭从通州匆匆赶回,刚到县衙找到江师爷,就挨了个结结实实的耳光。
“你还知道回来,没从通州带回什么臭烂货?”
江师爷积攒了几天的怒气爆发,压着声音呵斥道,若非此刻在县衙,定是拳脚长鞭的招呼上了。
江世铭捂着脸不语,他自觉这次秋闱难以上榜,心情郁郁,加之不愿早回来对着他爹,就到暖春楼逍遥了两日。
谁知胡树竟找了过来,还说什么巡查官员到了,老爷着急叫他。
他得了信儿马不停蹄就奔回来了,半点功夫没耽搁,还是吃了个结实的耳刮子。
江世铭不做声,毕竟在县衙,同他爹顶嘴只得让旁人看笑话。
江师爷见他老老实实不还嘴,火气下去两分,“快些收拾了去刘家看看,把王狗儿的事摆平!”
江世铭已听胡树说过那王狗儿闹事了,刘家和县衙捕快找了两天也不见人,就差出通缉告示了。
这人越是失踪,郑大人便越在意,如今是非找见不可。
此事弄不好恐生大乱子,江世铭知道事情利害,才走出去两步又折返问道,“爹,那个王志彦——”
“死了。”江师爷冷冷道,“畏罪自杀,别总让别人替你擦屁股。”
江世铭讷讷点头,他当时急着去通州,这才留下疏漏。
“昭龄大人。”江师爷突然出声。
江世铭回头一看,一位身材颀长的黑衣男子肃面而来,身后跟着周捕头,见了他们满脸苦相,捕快们中间押着个瘦瘦小小的人——王狗儿!
“让让。”昭龄言简意赅,命众人在院中等候,自己领着王狗儿进了里屋。
江家父子对视一眼,心如擂鼓。
这王狗儿竟然被昭龄先行找到,他躲在哪里了,又会怎么说汇海赌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