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小偷,抓小偷!”
“别让她跑了!”
街面上骚乱起来,几个穿着布衣短打的年轻汉子正拿着家伙追逐,前面奔跑的人很是灵活,像尾游鱼穿梭在摊位车马之中,滑不溜秋的难以抓住。
沐琬飞快的跑着,感觉自己像是在玩真人版的跑酷游戏,不过这次被抓住后,搞不好会挂彩。
现在有那么多人盯住了自己,跟踪男应该不好再下手了。
她原意也就是装装逃跑的模样,然后被店家抓回去,报官,等着蒋家来人。
这是最无奈的办法了,可她只能出此下策。
眼看着金店伙计就要抓住自己,沐琬认命的闭了眼睛,有股大力自腰间袭来,她重重的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蒋经屿?”
沐琬惊讶地脱口而出,全然未觉自己正靠着他胸膛。
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紫锦华服上用金纹绣了威风凛凛的凶兽,怒目圆瞪的踢踏着四蹄。
银冠束发,气宇轩昂,除蒋老爷外不做他想。
蒋经屿冷冷望着迎面追来的几人,“干什么?”
伙计们一见来人便停了脚儿,瞧这打扮非富即贵,有那眼力好的叫了声“蒋老爷”。
沐琬终于有了获得安全的真实感,小心翼翼环顾四周,再未发现那男子,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腰间的大掌宽厚炙热,力道收紧,沐琬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人家怀里,大庭广众之下,唰的臊红了脸,忙挣了出去。
蒋经屿眉头微蹙,还未说什么,一个掌柜打扮的人便小跑着过来了,“见过蒋老爷。”
这阵势如此,引了不少街面的行人和做买卖的小贩围观,沐琬默默躲在蒋经屿身后,挡住了一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老爷,这位姑娘刚才在小人店里看首饰,说喜欢那镶金的玉扳指,小的便拿了给她,可没想到她一戴上就跑,小人这才—”
沐琬急忙把手里攥着的戒指亮出来,才想道歉不要了,没料到蒋经屿一把收走,丢下句“福瑞结账”就拉着她大步流星的走了。
马车停在路口,小七见二人过来,极有眼色的放好了矮凳,沐琬顺从的跟着蒋经屿上了车,摘下帏帽,琢磨该怎么说清楚刚才的事儿。
对面的人眸光灼灼,沐琬想忽略都不能,尴她尬的清了清嗓子,“那个…刚才的事儿,我可以解释。”
蒋经屿轻嗯一声,示意她继续。
沐琬删繁就简道,“我在街上买东西的时候发现有人跟踪,不敢继续走回去,于是只好假借偷东西被店家抓住,然后等府上过来。”
蒋经屿专注地望着她。
他去江府回来后就又想起了“仇髯老生”的事情,因醉酒的时候被她一通搅合忘了个干净,现在倒可好好查证。
别的先不提,先吩咐福瑞支开向喜,翻出了她房里的东西。
全部都是科考用书,写的密密麻麻的稿子,两张写着“押题”的卷子,演算的乱七八糟的鬼画符…
饶是他不愿相信,惊世骇俗,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事实——她就是仇髯老生。
徐科隐说此人每日都会在书院门口出题,这就跟她早出晚归对应上了,还有外院的小七,也说了曾被沐姑娘托付买过书。
荒诞、震惊,蒋经屿一度说不出话来,在府里转来转去,坐立难安。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骗子,更没有团伙。
至于勾引自己的几次—
艳诗并非出自她手,福瑞说今日醉酒时沐姑娘是来请求他透露些朝廷政策,与求欢半点不搭边,再往前对自己的夸赞吹捧,也很可能是为了掩盖她写书的事实。
什么化蝶记,青蛇传,不仅她房里没有,福瑞跑了几家书铺都没有打听到,可见只是随口糊弄自己瞎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