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不忘继续吹捧,“您真真表里如一的出众,鹤立鸡群的品行,走在街上比那夜明珠子还耀眼呢,老爷世无双!”
说完后,屋里静悄悄的。
沐琬有点尴尬,她是不是没拿捏好尺度?是不是太夸张了,听起来像中世纪欧洲舞台剧?
强行夸人要不得。
琼鼻皓齿,笑靥如花,面前女子一身黛绿纱裙淡薄轻盈,配上白如凝脂的玉颈,似春日初生的玉兰,娇媚活泼,比杯中的庐山云雾更清新怡人。
美人目光皎皎,专注崇拜的望着他。
蒋经屿忍不住扭头咳嗽两声。
拍马屁都这么假,他恢复常态,呵呵冷笑,“五十两,嫌少么?”
见钱眼开,果然渐渐露出骗子本性来了。
正好用这个机会刺激她,看看她背后的团伙还能不能耐住性子。
沐琬不敢真的讨价还价,五十两已经够普通人家生活半辈子了,绝对不是小钱,因而真心实意站起身行礼,“不少,多谢老爷慷慨。”
蒋经屿勾唇,“何必客气,爷刚才口误,多说了一个“十”字,还望姑娘别介意。”
什么?
沐琬难以置信的抬头,正好对上他似笑非笑的模样。
好,给钱的是大爷。
“不介意的。”没有灵魂的回答。
蒋经屿起身走到书桌前,沐琬小碎步跟过去,“老爷,您想找什么?”
“你整日用功,怎不见写出来的戏本子呢?”
他注意着沐琬,随意拿起两张纸看,密密麻麻写的什么数字,直让人眼花。
沐琬紧张的将抽回手里,信口胡诌,“这是算姻缘的,老爷不必看,戏本子早不知丢到哪儿去了。”
“算姻缘?”蒋经屿挑眉,“爷倒不知你有这心思?”
糟糕,好像说岔了。
沐琬咽了咽口水,不对不对,他越嫌弃自己越安全,沐琬就是一个粗鲁且贪利且好色的村姑。
上回跟他提了提村头铁匠,他就暴怒让自己滚蛋,这次注意别太刺激了。
“是的,跟老爷怪不好意思说,我也盼着有个贴心人,能为我打扇更衣,叠被泡茶的,不知这样的好姻缘什么时候来。”
福瑞从外面回来,刚进屋就听见了这么一句。
这沐姑娘还真是矫情到家了,亏她还在村里长大。在他家那边,似这等好吃懒做的婆娘,便是娘家倒赔着嫁妆都没有汉子愿意娶,更别提这位大小姐还做梦让汉子伺候她?
简直痴心妄想,存了这心思,还巴巴的跟爷说,是生怕爷看她顺眼不成,福瑞越想越不明白,这沐姑娘是糊涂还是愣。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自上次被她语出惊人唬到后,蒋经屿不再计较她那明显胡诌八扯的话,两回都提姻缘,她这算是暗示吗?
“那你觉得爷怎样?”
蒋经屿不好跟她打哑谜,索性抛开了问,总归是他的上风。
这——不按套路出牌。
沐琬万没想到,自己都这么“贬低”男性了,他不发火也不嘲讽,而是直接—求娶?
这话没法接。
说看上他了,若是他一抽风真把自己当成小妾通房之类的,跑都没法跑。
说没看上,明摆着惹大老爷不快。
沐琬觉得自己只是个卑微打工人,在老板死亡一问前瑟瑟发抖。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爷您出色的过分,丰神俊朗恍若仙君,是多少大家闺秀心心念念仰慕之人,不敢让人起任何冒犯的心思。”
沐琬补充道,“似我这等泥腿儿村姑,能找个地上的汉子就谢天谢地了。”
胡扯。
蒋经屿冷笑,他清楚自己样貌不错,有些个无知蠢妇总爱吹捧,来蒋府提亲的媒人也只多不少,可像她这样夸张的倒是头回听见。
明明存着勾引的心思,偏又没有什么手段。
上次言语粗鄙,举止莽撞,弄巧成拙。
这次冒冒失失,夸人都笨的很,还想学人家玩欲拒还迎那套。
若真是背后带团伙的骗子,恐怕蒋府是她行骗的头一家吧。
蒋经屿深深瞧她一眼,背着手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