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沈容音双手擦去泪痕,很是认真的道:“母亲说白家来沈府多回,女儿总是借口闭门不见,母亲怨我,恼我... ....”
说到这里停了停,抬头看了眼沈傲道:“也恨父亲。”
沈傲一怔,手置于桌案上僵住了,他顿了片刻道:“你母亲恨我... ...什么?”
沈容音摇摇头,没有说的太全,只道:“或许怨父亲略请略重,怨女儿对白家不闻不问。”
她说这话时,没有吵闹,也没有控诉,而是一脸平静的陈述事实一般。
却比哭天抢地对着沈傲控诉要来的更刺人些。
她说的都是事实,令沈傲没有招架之力。
沈傲别开视线,道:“这两年太忙了,实在是抽不得空去衮州拜访。”
又问那回话的小厮道:“白家可曾让你带话?”
沈容音垂下眼,想起白浮光临走前嘱咐过他的话。
那小厮很是为难,先是看了眼蒋氏,蒋氏皱眉道:“有话你便说,看我做什么?”
沈傲抬了抬手,让那小厮回话,却听小厮道:“白家夫人说,去年前年都是有来过沈家,却连小姐一面都没见上。”
又道:“说是前几日表少爷也来过沈家,却被囫囵应付走了,若是如此,往后也不要再来往便是,何必如此侮辱人的。”
说到这,那小厮连忙跪拜沈傲,心知这话必定要令沈傲不悦。
沈傲面色果然变了又变,看向期期艾艾的沈容音道:“你祖母舅母来过京都?怎么没人告诉过我?”
沈容音也一脸茫然,道:“阿音从未得过祖母舅舅的信,更莫说见面,若是他们要来京都拜见,必定会送信的,可阿音一次都没收到过。”
话外之意,不言而喻。
蒋氏心下咯噔一声,坐立难安。
沈傲缓缓转头看向蒋氏,蒋氏急忙解释:“那,那会儿容姐儿年纪尚小,不懂事,我就想着还是得我来招待才好,老爷您又早出晚归的,不便打扰,加上一大家子事,后来忙忘了也就没来得及同您说。”
沈傲一听这话,狠狠的一拍巴掌道:“你说你,堂堂嫡母,连个待客之道都不懂!”
沈容音明白,这话虽是怪罪蒋氏,更多的,是说给她听的。
沈容音见时机差不多,便道:“父亲,现今衮州正是灾情严重,我想去衮州探望外祖母。”
沈傲只得同意,却又有些担心:“眼下衮州乱的很,你一个人去,我实在是不放心。”
见沈容音坚定的眼神,沈傲败下阵来,道:“罢了,去看看你外祖母吧,只是我事务繁忙... ...”
他有些心虚的不敢看沈容音,沈容音很是合时宜的替他化解了尴尬道:“父亲的心意阿音必定带到,父亲放心吧。”
沈傲欣慰的点了点头。
待沈容音走后,沈傲才算是真正的与蒋氏夫妻间的较量,他看向蒋氏道:“我不论你对婉容是否心有芥蒂,但是白家毕竟是我岳丈家,也是阿音外祖母家,况且京都每年的粮食都少不了白家出力,沈家凭着这些也多少得利,你这是对付的白家,若是换个苏家王家你试试。”
看沈傲如此呛声,蒋氏也不再吭声,低下头小声道:“我知错了。”
蒋氏的那点花花肠子,沈傲比谁都清楚明白。
想着沈容音要去衮州,沈傲倒也是真的将这事放心上了,还将宫里赏的几份胡椒一并让沈容音带上了。
在京都,胡椒这些玩意儿可谓是稀罕物,寻常官家都不见的有。
蒋氏得知后又是闷闷不乐许多天,可是沈傲警告过,她也不敢再去对白家有什么盘算。
她瞧着而今面色越发红润的沈容音心中也泛起了嘀咕。
莫不是那量放少了?
沈容音自然不知蒋氏心中的疑惑,而是夜深时去了豆腐铺告知温氏自己要离京一段日子,让她代自己同姜宁郁说一声,应当没办法一并过中秋了。
温氏很是惋惜,却也没办法,心知沈容音有事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