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便是明镜堂,那里是县令日常办案的地方,不过此时明镜堂的大门紧闭,除了他们一行再看不见第二个人影。
他们要去的后头偏殿办公区,绕过明镜堂,沿着同样雕梁画栋的走路再有几分钟就到了地方。
那衙役把他们带到后头一个小院子,扔了一句话便转身而去。
“袁大人,这几人要买地。”
门内出来一个佝偻着背的老汉,他眯着眼看了几人一眼。
“你们要买地?买何处地?”
顾月照答,“买新芽镇外往北十里的山谷。”
“山谷?那是何地?老咯老咯,不记事。”边说边背着手慢悠悠走近屋子。
“跟我来。”
那袁姓的文书慢悠悠的进了屋子,从书架上取了一个带锁的箱子,从身上掏了好一会才掏出把铜质钥匙,慢悠悠的开锁。箱子打开,里面放了一卷发黄的羊皮纸。
“来,看看吧,要买那块的地。”
拿出来才知这竟是一份地图,顾月照来到大齐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舆图,心中不免有些蠢蠢欲动。
她给林诺使了个眼色,林诺会意,拉着那袁姓文书唠家常,说生活困难,说没饭吃,没药治病,说从北边逃难过来的苦难。
袁文书并不愿意同这女郎唠,他只想卖完地继续看他的话本子。
刚刚被打断时,正看到富家小姐在丫鬟的帮助下,成功夜会书生。
小姐会被家里发现吗?书生来日会高中吗?小姐和书生往后会在一起吗,以为想到书中的情节袁文书就心中痒痒。
奈何这女郎太难缠,拉着他不让走,非和他说百姓的疾苦。
他又不是县令,不过讨生活的小吏,和他说这些有何用?
顾月照看袁文书被拖住,掏出手机,不仅对舆图拍了照,还怕拍不全,还录了像。
林诺看顾月照从她使了眼色才放开袁文书,袁文书忙不迭的离了林诺远些,这丫头话太密太聒噪了,他老头子听得脑袋疼。
“挑好要买哪块地了?”如今县中凋零,只要不是买良田,凡是买荒山野地他都能做主卖了。
顾月照在地图上找到如今居住山谷的位置,手指在地图上虚虚画了一圈,指给他看,表示自己要买这么多地。
袁文书眯着眼看了一眼,“倒是个无主的地,二两银子一亩,我看看,这山加上这谷得有百亩余土地,便算你二百银子如何?”
顾月照让乌四娘问过余槐县县衙中人,大概知道买地的价格。
大齐土地的价格,上好的良田价钱高不说,还难以寻摸,少有人家会典卖良田,便是卖,没有四两银子一亩拿不下来。
官府手中的未开荒的山地林地,若是想买一两银子也是能拿下的,二两银子,贵了一倍。
“袁文书,这有些贵了,我有个亲戚在一年前买的荒山也不过一两银子一亩。”顾月照加重了一两银子一亩和一年前两个个重点。
古代的地值钱但也不值钱,值钱的是哪等土质肥沃的良田,不值钱的便是今日她要买的哪荒无人烟的荒山野谷。
古代地广人稀,空着的土地多得是,这些地方没有人居住,自然也不会有人去开发利用,还不少都是官家的地,不少县衙都会秉着,放在手里也闲着,还不如卖出赚个银子,三年的赋税减免后还能收一笔税,一举两得的想法,所以荒地是挺好买的。
袁文书自是知道这个价高了,县衙中私底下的规矩,多余公家的银子向来由他们底下的人分了,为着自己的利益,自然是能有多高叫多高。
被人拆穿的袁文书也不尴尬,慢悠悠的自说自话开口,“我看你几人也是诚心要买,便做主给你们一两五钱银子一亩如何?”
仿若没听到顾月照一两银子的话。
顾月照挑眉,这位袁文书一边坑骗于人,一边却又舔着脸想当好人的样子,可真是把人当傻子了。
“九钱一亩,大人不卖,我便去其他县城看看。”
袁文书不高兴的拧眉,但转念一想,如今的低价便是一两银子都值不了的,九钱虽低些但也能赚些肥水。
他到县令处便可说是七钱卖出,一亩地还是能赚个二钱银子,两百亩便是四十两银子,不少了,再添补些,可在县中买一座小院了。
“交银子,我与你办契。”
“大人莫急。”
袁文书有些不高兴,这小娘子话怎么这么多!“又有何事?”
“不知这块地方得多少银子?”
袁文书朝舆图看去,那女郎把新芽镇外三十公里的地方都圈中,足有上千亩。
“这里有好些已经被人买过的地,可不能再卖给你。”
顾月照好说话得很,“那便买这圈中无主之地。”
袁文书忍不住拿手指敲击桌面,这么大的地方,按县衙的规定,他是无权做主买卖要上报县令的。但县令若是知道了此事,他的银子岂不是泡了汤?
县令大人爱妾前些日子为他生了个儿子,大人高兴得很,正筹办满月宴呢,大人向来疲于县中公事,这次想来也会如此,他若是悄悄卖出去,也不会被发现,倒时候若是大人要追责,便让找这小女郎去,横竖他有法子让这事怪不到自己头上。
“卖!我看看这有多少亩。”
最终花了一千零八十两买了山谷以及山谷东至余槐城交界,南至新芽镇,西到阿云山,北过小玉河足有一千二百多亩地,而看了舆图的顾月照也终于知道,原来他们所居的山谷名叫青鹿谷。
“此处为何叫青鹿谷?”顾月照袁文书。
袁文书暼了眼舆图,有些莫名其妙,“老夫怎知一个野谷为何叫这个名字?许是这谷中出过一只青色的鹿吧?”
顾月照无语。
青色的鹿?这话摸着良心讲你自己信吗?
待盖了县衙红印的地契到手,顾月照笑了,往后哪块地方便是她的,她想怎么发展便怎么发展,名正言顺!可算不怕有人打着地不是她的幌子摘桃了。
天色已晚,袁文书便让他们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