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被盯上了,人数众多,和之前的难民不同,之前的难民们有心,但无力。但此刻这群人的数量数少说也有百人往上,身上隐隐透露出一股匪气,并不像普通的百姓。
除了那一百多人外,周围还有两百多号普通的难民,或许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勇气来挑战他们,但只要有一个闹事者,其余人肯定很乐意浑水摸鱼。
顾月照收回观察的目光,让自己镇定下来,吩咐道。“除了守夜之人,其他人抓紧时间休息。”
“将牛栓好,车放好,孩子和老人就睡在牛车旁,一有不对就钻车底去。”
“晚上睡觉惊醒点,武器别放下,待会去找四娘拿布带绑在手腕上。”
“是!”
大家都不是瞎子,灾民们想把他们生吃活嚼的眼神岂会看不出来,如今东家这般吩咐,肯定猜到今夜要发生什么。
晚上,乌云散开,露出一轮姣白的弯月,连风也温顺起来吹在身上远不如白日那般寒风刺骨。
火焰燃烧木材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暗处趴伏着一个男人,他眼神盯着的地方赫然是顾月照他们的方向,“大哥,那群人有人守夜!”
被叫大哥的人冷哼一声,“无用之功!”
又吩咐道,“待会把场子搅浑,越乱越好,兄弟几个直取中间牛车,爷仔细看过,那车上堆得满满当当应便是吃食。”
“是!”
顾月照入睡本就不容易,至来了大齐后,日日超负荷的运动,倒是治好了她这个坏毛病,但今日心中揣着事,始终难以入眠。
“砰!”俱大的声音如石破山惊般惊醒了所有人,顾月照瞬间清醒,她一激灵从地上站起来,只见远远有几个男人扛着武器已经和护卫队打了起来。
“别睡了!都起来!”护卫队的人一边抵御入侵者,还要转头提醒队伍中人。
“小孩老人找地方躲着去!”
来得人很多,一两百人如潮水般蜂拥而至,正如顾月照所想,除了那群人,难民中想要浑身摸鱼的人也不少。
人群中不知谁喊,“他们有水!有粮食!抢了他们的水和粮食我们就能活下去了!”
“上啊,他们人少,我们人多!”
此话极俱煽动性,原本犹豫的人也加入了战场。
这是顾月照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打架,还是与对方以命相博不死不休的那种。
这些时日的锻炼小有成效,至少她力气大了很多。她所在位置上队伍中的内圈,相比较外圈来犯的人较少,但也有不少,至少她身边就围了三个。
顾月照身后就是牛车,福妮事前得了顾月照和乌四娘的吩咐,贼人一来便拉着身边的小伙伴躲进了车底。
此时她惶恐的睁着眼,眼中的害怕化为一颗颗偌大的泪珠砸在地上,她的娘亲和姨姨一人站在一边,将这辆躲了孩子和老人的车保护得密不透风。
围攻顾月照的是两男一女,两个男人看着年纪不过二十岁出头,女人四十岁左右,他们三人手中握着木棍,齐齐想顾月照的头砸来,透露着一股狠劲。
“阿月当心!”
顾月照往旁边一躲,躲过了头上的致命一击,胳膊却结结实实的被那年长的女人打了一棍,痛感瞬间袭来,差点握不住手中的刀。
被这么一棍敲来她也发了狠,他们素不相识,只是因为他们觊觎上她的物资,她不给,便要被如此对待?
你既然不仁,休怪她不义。
她灵活的躲过又敲过来木棍,挥舞着手中的长刀,毫无章法,却也让人躲避不及,一年纪小的躲避不及,胳膊上生生被顾月照的刀带出了一块肉。
这刀宋二爷一有空就拿出来来磨,曾经钝得不行的刀锋已经锋利无比。
“啊!”
痛苦的喊声顿起。
那几人见她有刀,打得也凶,竟不顾棍子打在身上也要凑近了砍他们。被她气势吓住,心声怯意,武器攻击不行,几人便想锁住手脚,收了她手臂上绑起来的镰刀,却刚靠近就被她胡乱挥舞的长刀所伤。
顾月照这些日子虽总是嫌弃吃食单一口味寡淡,每顿却是结结实实的吃饱了的。是以,打持久战,几人还真耗不过顾月照,最终被一脚一个,让她用布条捆了手脚。
刚解决这边,那边又来了人。
顾月照举起疼得发麻的手臂,紧了紧下颌。
来吧!当是锻炼自己的实战技能了。
哪知那人却拐过她,劲直朝车底的孩子们去,而那人手上竟有刀!
顾月照瞪大了眼睛,大喊,“福妮带人躲开!”
车底下的孩子们连滚带爬的往车的另一侧滚去,只受了些皮外伤,但是吓得够呛,本就隐忍不发的哭声也终于忍不住哭出声,纷纷在找爹娘,同在车底躲避的老人们,忙不迭的哄人。
现在可不兴哭!
问最能牵动父母的什么,那必定是孩子的哭声,这边的情景立马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狗娘养的,想抢老子们的粮,还想杀我孩子,我和你们拼了。”
那男人一击不成,没有再紧追不放,而是专心对付一直在干扰她的顾月照。
观此人身手,有理有据,像是特意练过,就如顾月照所想那般,这些人绝对不是寻常百姓。
顾月照不是她的对手,才交手两个回合,便败下症来,他一脚踢在她肚子上,顾月照耳边风声潇潇,竟被踢出去了一米远。
“臭娘们,叫你坏爷的好事。”男人的声音喑哑狠毒。
队伍中燃的篝火早已经熄灭得七七八八,微弱的光源下,她看见那人蓄了一脸的胡须,眼神阴翳,嘴角缺是漫不经心的笑,刀尖划在地上,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
顾月照全身疼,头,背,腿都被刚刚的三人砸过,此刻嗡嗡的疼,肚子更是不能动作。
此刻她就是那案板上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