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诚已经是侯爷,圣人爱惜他,孟家重视他,在对他的栽培上不遗余力。几乎是用尽了孟家的资源,然而。
孟星沉知道前因后果之后,唤人来问:“岳氏是谁。”
长酒还有点想替孟君诚遮掩一二,青姿这段时间已经心力交瘁,为了找孟君诚,她们的人都折损得七七八八了,昨日才得到消息,她说:“岳氏是您侯府孟星云岳氏的内侄女,她叫岳清雯,也是小少爷孟启松的母亲,上回侯爷去湘西剿匪,专程来了黔东,也是为了寻找岳氏来的。”
孟星沉道:“既然是岳氏的内侄女,她怎么不在榆林,为何在西南,她所为何事?”
青姿面无表情,“信了个圣女教,说是终身不嫁,跟着苗疆圣女到处布施呢,奉信她们的教义。”
这些内情长酒也不知道,但是她依稀知道岳氏是和侯爷青梅竹马长大的,侯爷小时候在侯府,岳氏就经常送她的侄女儿过来,一住就是半年,每次老太君让岳清雯走的时候,侯爷都很舍不得。
敢情岳氏打的是这个主意呢。
孟星沉不置可否,淡淡道:“既然是信奉了圣女教,教义是终身不嫁,她为何又有了个孩子呢?”
青姿摇头,“这点属下就不知了。”
长酒说:“岳氏那年送岳清雯到镇北侯府过年,岳清雯那时候已经十六岁了,说起来,她比咱们侯爷还大三岁,我记得她在侯府只住了一个月,还没开春,就走了。那是她住得最短的一年,没人知道为什么,那次侯爷也没去送,老太君亲自叫人压着她走了。”
孩子八成是孟君诚的,那岳清雯是岳氏用来讨好镇北侯府的工具,偏偏孟君诚还上当了。
陆庸妍坐在房间里帮阿得看伤,她伤了胳膊,出去一晚上,更严重了。阿舍说:“姑娘,侯府有事瞒着咱们。”
阿得也点头,“对,他们有些事情,不想让姑娘知道。”
“我知道。”
陆庸妍替阿得包裹伤口,“侯爷没事就好,我不想守寡。”
阿舍和阿得也空有一身武艺,没有荷生活泼,也没有莲之善解人意,想说几句俏皮话哄小姐开心,都最笨,不会说。
七日之后,青姿和孟星沉都得到了消息,孟君诚没事,他不日就要带着岳氏回贵阳城了。
这两天长酒一直躲着陆庸妍,她觉得侯爷干了没脸的事,她也没脸见夫人。青姿还是那冷淡的样子,仿佛是既看不上岳清雯,也讨厌孟君诚。
这日黄昏,陆庸妍坐在房间里,阿舍进来点灯,说:“小姐,侯爷回来了。”
本该是狂奔下楼的,但想到他身边该还带着一个女人,陆庸妍就不想跑了,她点点头,“那我们下去看看吧。”
孟君诚憔悴了很多,想是多日奔波,没刮胡子的缘故,也清瘦不少,见他还穿着当日与自己离别时的黑色大氅,“侯爷,”陆庸妍喉间一梗。
“君诚,”孟君诚身后走出来一个娉娉袅袅的女子,初春还寒的天气,她只穿单薄的纱衣,一身白,头上带着一根珍珠银簪,像是死了人给人悼念的样子。
“嗯,”孟君诚转身,吩咐长酒,“给岳姑娘取件厚衣服来。”
长酒有些为难,瞧了楼梯上的陆庸妍一眼,还是点点头,“是,”转身去了。
阿舍和陆庸妍在台阶上楼梯拐角处站着,“小姐,”阿舍讷讷。陆庸妍笑笑,拍了拍阿舍的手,笑着下楼,“侯爷回来了?这一路辛苦,您没事吧?”
“阿妍?”孟君诚似刚刚知道自己妻子来了似的,他说:“你怎么来了?”
陆庸妍心道:我怎么不能来,我来了,才知道你在外面做什么呀。她扬起笑脸,“是啊,家里头担心侯爷,所以我来接侯爷回家。”
明明不是这样的,但话只能这样说,说得不好听不行。
“君诚,这位妹妹是?”
柔腻细滑的声音,听得出来岳氏不是真正的少女,但她保养的不错,皮肤白皙,很有光泽。
“这位是岳表姑娘吧,您是二伯母的侄女儿,也是咱们自家人,岳小姐来了是稀客,您里面请。”陆庸妍道,然后伸出手,“给岳表姑娘的房间都准备好了,岳表姑娘里面请。”
岳清雯没想到孟君诚那个小妻子是这样的,孟君诚也不知道陆庸妍在外面是这样的。
岳清雯不动,陆庸妍道:“阿舍,请岳表姑娘去休息。”
“是。”
阿舍才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她将岳清雯胳膊一捏,“表姑娘,里面请!”
整个中庭也就剩孟君诚和陆庸妍两个人了,孟君诚道:“阿妍,你,”想伸手,却被陆庸妍躲开了。
她道:“敢问侯爷,您想将岳表姑娘如何?”
“她是启松的生母,自然是要随我回京的。”
“那庸妍斗胆,再问侯爷,回京之后呢?”
“我想纳清雯进门,她年纪比你大,你是正妻,我会请旨圣上,册他为如夫人,你以后就唤她姐姐,她很好相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