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舍轻手轻脚而去,将碎银放在了主屋夫妻的窗桌上。
“咱们走。”
陆庸妍下令,照样是三匹快马,青姿与长酒共盛一匹。路上,青姿在马背上说,“侯爷不是我和红影弄丢的,他是心甘情愿跟着人家走的。”
“心甘情愿,为何?”长酒放缓马速,“你说清楚。”
“侯爷围剿十八寨的时候见到了故人,他叫那人随他走,那人不愿意,反而一心突围,后头侯爷去追人家,就和我们失散了。”
荒唐。这是长酒内心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侯爷知不知道他不见了,孟家要翻天;并且为了他,夫人都来了。
这都不知道如何与夫人明说。
青姿道:“与夫人说明白吧,是岳氏,她在十八寨。”
话说阿得去追孟星沉,孟星沉的人已经搭了天梯,随时准备放火烧寨,营救孟君诚。阿得骑马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花寨起了火,但孟星沉他们在寨子立马反复搜索,将近两个时辰,没有找到孟君诚。
阿得来了,马停在山崖之下,她也去攀爬天梯,还没登到一半,就看见有人起了火油,是要烧了竹制的梯子。
“坏了,又是被人包饺子!”阿得瞧放火的不过一个矮小汉子,她顿时下了梯子,就往那人头上踹,喝道:“谁让你来的,你们掳走的人呢?”
“不知,不知。”那人含含糊糊说着苗话,阿得拖起那人的右脚,往火上丢,“你不知,那你放什么火,你既然放了火,那我就拿你灭火。”
火才刚燃,阿得拿那人身体往火上硬砸,不过三五下,火倒是也灭了。
为了防止还有人来烧梯子,她干脆藏在石头之后,专门看梯。
又一个多时辰过去,差不多要天亮了,阿得才见有人渐渐从梯子上下来,一个一个一个,阿得默默一数,差不多有七八十人,等到最后,才见那袭紫衣华服。
“大老爷,”阿得从石头后面蹦出来,倒是把孟星沉身边的人吓了一跳。“你这丫头,作甚?”那人道:“吓死人了,不在客栈好好呆着,你怎么来了?”
“大老爷,长酒姐姐醒了,她带小姐去找红影和青姿,我是专门来报信的。”然后一脚将那个放火的人踢出来,“还有这人,方才放火烧梯子,我给他打昏了。”
搜了一夜,将近三个时辰,孟星沉背后被一根腐朽的房梁打到,伤了脊背,这刻听阿得一说,急了,立马道:“送她回去,我去找人。”
“主上?”
“我速去速回,你们回客栈等消息。”
长酒停了马,阿舍也回头,陆庸妍发现她们都没跟上来,也回过头,“如何,怎么都不走了?”
青姿坐在马上,道:“夫人,我得和您说清楚,侯爷他。”长酒觉得不好,打了个岔,“没什么,青姿就想说感谢您仗义相助。”
这些人,还是拿自己当外人,孟君诚才是她们的效忠对象。
陆庸妍道:“我是无能,可老太君还在家里等着,侯爷如何,全在你们一念之间,你们想清楚再说。”
一句话堵住长酒的嘴,青姿坐直了,道:“侯爷随岳氏去了,我亲眼瞧见的。”
“岳氏是谁。”
陆庸妍越来越迷惑,孟君诚怎么什么都没和她说,他身边的人,自己竟然一个都不认识。
青姿想着措辞,岳氏是岳清雯,是个女人,是个和侯爷曾经私定终身的女人。这么说,不知夫人接不接受。
见陆庸妍盯着自己,长酒抿抿嘴,说:“岳氏就是小少爷的生母,她也在这里。”
说得这样明显了,夫人应该明白了吧,不料陆庸妍道:“那岳氏是否被逼迫进了苗寨,侯爷是救她去了?”
这点长酒也不知道,青姿摇头,“我看不像,当日那情形,我看岳氏不像是被迫的,反倒像是个与苗人熟识的。”
情况渐渐明朗了,现在是要找侯爷,就要先找到岳氏,可谁也不知道岳氏在哪里,甚至大家都不知道这女人靠什么为生。
几人略一商量,还是准备折回客栈,等与大家汇合了再说。
长夜将明,几人驰马回头,一袭紫色华服背着月光又踏着朝阳急速奔袭而来,竹林畔、河边上,陆庸妍骑着马,只见她眸光一亮,高声喊道:“诶,大伯,我们在这里!在这里!”
孟星沉骑着马已经要穿过竹林了,被那嗓子一喊,勒住了马,果然,她还在喊:“大伯,这里,这里呀,我们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