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言笑问道:“那母亲长得如何?”
“自然是容貌昳丽,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女子。”乔晋河道。
乔言回忆着母亲模糊的记忆,温柔大气,举手投足皆是一道风景,她也觉得她的母亲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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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年看着顾景舟远去的身影,他家公子那异样的情绪,莫不是因为这个突然拜访的顾公子?
他等到乔晋河离去吃药,才找着机会,上前告知乔言:“大小姐,公子说他不饿,今日便不吃了。”
“不吃了?”乔言皱了皱眉,眼中带着不赞同,“你家公子可还有说别的?”
刘年摇了摇头,踟躇着,还是说了一句:“公子脸色不好。”
刘年说的是神色,可乔言却以为乔列身体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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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言行色匆匆,穿过游廊,走过花园,进了一扇垂拱门。
赵嬷嬷跟在乔言身后,一路进了乔列的春山院。
看着紧闭的房门,刘年既有眼色地上前敲了敲门,道:“公子,大小姐听说你不舒服,便来看看你。”
屋中坐在书案前,手上拿着修复工具的乔列闻言一怔,不舒服?他什么时候说自己不舒服了。
“阿列,你可是哪里不舒服?”乔言站在门口,面带担忧地问道。
乔列匆忙将桌上的工具和那册律书收起,重新换了一本书摊书案上。
他轻咳两声,用着虚无缥缈的声音说道:“姐姐,我没事。”
听着他虚弱的声音,乔言眉间微微蹙起,执拗道:“阿列,我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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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晋河在自已的逸养斋喝完药后,便坐在书案前,整理着乔夫人生前的手札。
乔言长大了,那些乔夫人一笔一划记录下来的与他相识相知的事情、乔言从出生到蹒跚学步再到牙牙学语的事情,一点一滴,都凝聚着乔夫人对乔言最无言的爱。
乔晋河深深叹了口气,乔夫人知晓自己身体不好、生乔言的时候又元气大伤,但她丝毫没有怪罪或是迁怒于这个孩子,知晓自己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便会离开时,她周全地想着乔言日后的人生。
她亲自拟的嫁妆单子,特意挑出的仆妇,还有她所有想要对自己这唯一的孩子说的话,都一一记录在了这些手札之上。
乔晋河望着书案边白墙之上,挂着的美人图。夫人啊,你在天可要保佑皎皎,万不能和那姓顾的扯上关系。他眼底带着一丝寒冰。
“老爷。”刘管家敲了敲门。
进屋后,乔晋河便问道:“顾家那双儿女与皎皎,何时有的交集,可查清了?”
刘管家点了点头,这事儿好查。
“大小姐与顾家公子是近日才有的交集。只是大小姐同顾家小姐都是女学学子。”刘管家顿了顿,又道,“而且,三老爷家的明月小姐也在女学,明月小姐同顾家小姐投契,时常与大小姐发生龃龉。”
乔晋河闻言冷哼一声。只是小女儿家的事情他不好多管。
“日后,若是这顾家人再来,你叫门房的人推拒了就是。”乔晋河说道。顾景舟心里想什么,乔言看不明白,可他却清楚得很。
刘管家应了一声。他是一早跟在乔晋河身边之人,那些往昔之事,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心中明白,乔晋河最希望的是乔言不要和那些事再有什么关系。
“可是,老爷,那顾阳盛从禾清县县令被提拔为秀州府太守已经快六年了,咱们家日后要在秀州府,必然少不了和他打交道。”刘管家点破道。
乔晋河揉了揉眉心,乔氏商号,到底是树大招风了。
刘管家想了想,道:“个中事宜,老爷若是不想让大小姐知道,不若告诉公子。”
乔晋河闻言,未曾点头也未曾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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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不舒服,怎么还在这儿看书?”乔言微皱着眉头,望向乔列,“课业重要,可身体更重要。”
乔列抿了抿嘴,肌骨莹润的脸上不自觉流露一丝委屈。
他道:“见姐姐和顾师兄聊得这么好,我还道姐姐被顾师兄勾去了。”
“顾师兄又不是话本子中的鬼差,怎么勾人?”乔言无奈地看着眼前少年,见他少有露出这般委屈的神色。
乔列轻哼一声,他瞧着顾景舟倒像时话本子中勾人心魂的狐狸精,没错,就是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