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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章节合并(8)

虽然容弘摘掉了一顶罪冠,但另一顶被傅蔺扣下来的最大的帽子,才是最致命的一道催命符。

廷尉寺还在继续查审容弘一案,可依旧没查出什么有用的证据和线索来。

因安思胤和慎芙茹私下跟吴遣之打过招呼,所以审讯容弘的寺中官吏至今未对其动用过任何大小刑法。

到最近一日,容弘仅承认自己指使萧河劫大胤皇室影卫囚徒之罪,但不承认自己是大胤皇室余孽,更不承认自己是影卫的主人。

局面一时僵持下来。

因先前私闯傅府密室劫囚而被姜淮禁足于朱幽院中的姜软玉,今日刚好来了月事,变身为男,经过几日的深思熟虑后,她做了一个决定。

夏允写了一封信,让怀安偷偷托府中小厮送出去,三百里加急发去荆州涿县。

刚帮夏允递出信的怀安,回来后,告诉了他一个他刚打听到的消息:“五日后,皇上要在德阳殿亲审容弘。”

听到“四日”两个字时,夏允脑子里瞬间只窜出一个念头——

四日后,是她维持男身的最后一日。

夏允从这一天开始便每日掰着指头数日子,等终于到了皇帝亲审容弘的当天,夏允按照自己连日来早已在脑子里演练过无数遍的逃脱之法,打算开溜出姜府,赶往皇宫偷入德阳殿内。

只是他没想到,他跟怀安各换了身低等小厮的衣服,刚走出朱幽院时,却跟正好前来的傅子晋和姜淮撞了个正着。

姜淮一见她这身打扮,当即气不打一处出来:“你现在这副模样,还敢到处乱跑,不要命了?非得满大街的人追着骂你是妖孽才称心如意?”

说完便又要对着夏允一顿训斥,幸好被傅子晋及时拦下,夏允才躲过一劫。

夏允见姜淮和傅子晋皆身穿一身正式的朝服,猜到他二人定是准备前往德阳殿观皇上亲审容弘。

夏允立刻用求助的眼神望向傅子晋,傅子晋却直接扭头避开她的目光。

姜淮瞪了夏允一眼,叫来朱幽院内外四周的众下人,严令道:“给我看好小姐和表公子,若是他二人中有一人偷溜出府去,我回来后拿你们是问!”

姜府的下人之中,只有几名极与姜家人亲近的下人知晓夏允和姜软玉是同一人,其他人皆不知情,所以姜淮才如此下令。

黑压压的一院子人跪倒一地,连声应是。

姜淮这才跟傅子晋离开。

夏允看出来了,姜淮和傅子晋前来,就是专门为了确认自己还在府中,他们应是怕极了自己溜出去闯祸。

可就算如此,夏允还是铁了心要出去。

夏允和怀安暂时被下人送回了朱幽院,皇上亲审容弘的时辰定在巳时,现在是辰时,她仅有一个时辰可以用来逃出姜府并赶到皇宫德阳殿。

夏允用威逼利诱、强闯、声东击西、装病等各种手段层出不穷,但始终都无法如愿逃走。

傅子晋竟在走前,还调来了傅府的一拨侍卫严防死守在姜府内外。

夏允看出傅子晋此次态度的强硬,他心里莫名地生起一股无名火,眼看着巳时将至,正当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院外突然传来席安那嚣张骄横的声音。

夏允从未有一刻觉得席安的声音如此顺耳,亲见席安一路带着几名小黄门杀气腾腾地冲进来,夏允的嘴笑开了花。

对付不了府中内外那些下人和侍卫,还对付不了席安。

夏允花了不消片刻,就利用头脑简单的席安逃出府来,府中内外的侍卫和下人不敢忤逆席安,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席安带着夏允上马车离去。

“姓夏的,是你说你能救容弘,我才带你出来的,你今日若是救不成,我便让你有去无回,迈不出朱雀门!”席安骑在马背上,边策马边对与她并行的马车内的夏允道。

已经换上了一身小黄门衣衫的夏允坐在马车里,淡淡道:“知道了。”

席安带着扮成小黄门的夏允一路穿行过宫内各道门防,最后抵达德阳殿殿外,席安停下脚步来。

“我进不去殿内,不过已经安排好人接应你,你自己进去吧。”席安对夏允说完,便转身朝刚才通过的朱雀门方向而去。

夏允转身欲进殿,却看到前方一根粗大的石柱子后,出现萧阮的身影。

萧阮看了眼四周,见没人注意这边,才快步走过来,她一身皇子妃的装扮,看着端庄雍容,脸上却因近日萧河发生的事而显出几分憔悴来。

夏允记得自己现在非女身,便恭敬对其行礼道:“多谢五皇子妃救在下出姜府。”

夏允先前以姜软玉之名向萧阮求助,让她帮忙救自己出府,席安就是被她使计前去姜府闹的。

萧阮虚扶起夏允,亲切道:“夏公子不必多礼,我与你表姐情同姐妹,这点小忙无需言谢,且你今日前来是为了救我亲弟阿河,若要道谢,还应是我向你道谢才对。”

“另一件嘱托之事,还请五皇子妃莫要忘了。”

萧阮郑重道:“放心,若有消息,我定第一时间传入殿内!”

夏允拱手:“事不宜迟,在下这就进殿内去。”

萧阮目光里带着一丝希冀,点了下头,夏允走出好几步,她还不忘道:“阿河的事,就拜托你了。”

夏允朝她又一拱手,转身快步朝殿内走去。

作小黄门打扮的夏允被另一名小黄门领进德阳殿后,便给他寻了个靠近殿内下首侧方的一个空位子站定,然后那小黄门朝他微点了下头,便转身离去。

此时皇上亲审已开始了一阵子,果如那名刚才带他入殿内的小黄门所言,萧河和暗卫已完成受审被带了下去,此时只剩容弘一人站在大殿中央。

多日不见,容弘还是从前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虽然正在被皇上受审,但他的脸上丝毫没有半点紧张和惶然,只有淡然自得。

他一身低贱囚衣,手脚皆戴着铁镣,明明一身狼狈,却如一株松竹般,坚韧颀长而耸立,岿然不动而自成气华。

虽头发略有蓬乱,脸颊染了污垢,但一身矜贵的气度却如何也掩藏不住。

姜软玉却看得心惊。

他这副形容,怎能不被人怀疑他是前朝大胤皇室余孽!

“你说你救那名大胤影卫也是受他人指使,”高殿之上,皇上威严的声音响起,“是受何人指使?”

容弘端立在殿中央,沉默着不说话,但他的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笑。

皇上见容弘这副模样,不禁面露思索之色,然后他将视线缓缓移向暂被解除禁足令、在一侧旁听的二皇子身上。

夏允将皇上这个细微的举动看在眼里,心道容弘这一沉默当真是一手高招,他什么都还没说,就让皇上怀疑到了二皇子头上。

只是二皇子不知为何,竟似未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眼下还作茫然之状,反而是他身旁的安思胤,显然已明白过来,此时脸色已是微变。

先前便已出列的傅蔺双手一抬手中笏板,沉声道:“陛下,容弘不说话,实乃推脱离间之计,您千万莫要被他误导了,他只是在拖延时间,妄图混淆视听,让陛下您对其他无关旁人横生猜疑和误解,那指使萧河去劫囚的分明就是他自己!”

傅蔺话音刚落,慎芙茹已冷声开口道:“傅相此话可有证据?”

傅蔺半转过身,看向慎芙茹,似笑非笑:“本官知道扶远翁主与容弘如今有婚约在身,你要维护他,实属情理之中,不过本官好心提醒下翁主,容弘在与你定下婚约前,可一直与大司农之女,也是本官未过门的儿媳妇姜软玉纠缠不清。”

容弘闻言,眼睫微动。

夏允也不禁蹙眉。

慎芙茹冷眼看向傅蔺:“皇后娘娘与我的母妃北平王妃先前均已考验过容弘,他确是真心待我,至于他与姜小姐的那些前尘往事,皆已是过往,傅相再此处提及,实是没有必要,也失了您身为一国丞相的风度。”

傅蔺听到慎芙茹最后一句话时,原本不以为然的脸顿时僵住片刻,他眼中冷光一扫慎芙茹,才收回视线。

他抬头看向上首处的皇上,揖手微抬笏板,继续刚才未完之言:“不知陛下可还记得去年冬天,有一伙刺客半夜闯入微臣府中之事?”

皇上想了想,对此并无太多印象。

傅蔺帮他回忆道:“去年冬天时,软玉帮子晋挡刺客一剑,重伤不治,差点身亡,就在医官大夫皆断言她活不过当夜子时时,突然有一队武功极其高强,训练有素的刺客袭入我傅府院中,这些刺客的身手,正与被抓的那名大胤暗卫身手一般无二!”

傅蔺激动高声道:“陛下,能数番驱使大胤暗卫,容弘定就是大胤皇室后人无疑!”

傅蔺说的这件事,当时洛阳城传得沸沸扬扬,大家自是知晓的,皇上还曾下旨彻查那群半夜闯入傅府的刺客,但最终什么都未能查到。

夏允也是知道的,他还曾问起过傅子晋这群刺客的身份,当时傅子晋只敷衍回他还待查证,后来便没了下文,他也将此事就此淡忘了。

如今复又提起,却没想到那群神秘刺客竟是容弘派的大胤影卫?!

夏允偷偷抬头,有些难以置信地再次看向容弘。

“容弘,此事你作何解释?”皇上问容弘道。

容弘面色不动,含笑回道:“微臣当时在幽州涿县任职不过一小小县丞,又与洛阳傅府相隔千里,哪里有那么大的能耐,傅相着实是抬举微臣了。”

傅蔺沉喝道:“容弘,你休要狡辩!”

丞相这一声怒,吓得场上一些胆小之人浑身瞬时一抖。

容弘却依然浅笑连连,丝毫不被傅蔺的威仪所慑。

他直视傅蔺,不卑不亢地问道:“您刚才说那些刺客袭击傅府,那么我想请问,他们意欲何为?”

傅蔺愣了下。

傅子晋告诉过傅蔺此事的真相,那波刺客当夜是去救姜软玉的,而在那之前派人刺杀姜软玉的却是傅良,但傅蔺肯定不能这么回答。

傅蔺谎称道:“自是再行刺杀软玉之事。”

“哦?”容弘勾唇,“难不成这伙当夜闯入傅府的刺客,与先前行刺傅左都候和姜小姐的刺客是同一伙人?”

傅蔺冷笑:“是不是同一伙人,你不是应该最清楚么?”

容弘:“就算真如傅相所言,是微臣指使那伙傅相口中是大胤暗影的刺客行刺姜小姐,那么敢问,前些日子五皇子府上遭遇刺客,同样是受了微臣指使的暗影为何却要出手去救姜小姐呢?

“不光如此,后来傅左都候为了引出你们口中身为微臣手下的大胤暗影,还故意演出一起行刺姜小姐的戏码,那你们心里便是认定微臣派去姜小姐身边的大胤暗影,实则是在保护她而非害她吧?

“既如此,那这不是前后矛盾么?

“我到底是想杀姜小姐呢?还是想保护姜小姐?”

傅蔺答不上来。

他一张脸冷沉到极致,口中却吐不出半个字。

听到这里的夏允,心里却已有了一个大概的答案。

容弘自然不是要杀掉身为姜软玉的她,他是在保护她。

可是,他为何要这么做?

又为何当初在自己病重之夜,他要派出刺客闯入自己所在傅府的院中?

夏允深想着……

在那夜之后,她的病又突然莫名其妙地好了。

莫非……!

夏允心里突然生出一个想法。

慎芙茹的奚落声此时传来:“傅相列出桩桩件件,看似说得头头是道,不想却拿不出任何证据来,不但如此,还话语相悖,堂堂丞相却空口白牙,岂不笑哉?”

容弘在一旁不失时机地附和道:”微臣与傅相结怨已久,傅相今日之举,微臣倒也能理解。”

傅蔺闻言,当即又要反驳,上首处的皇上却突然开口问道:“容弘,你与傅相结何种怨?又因何而结怨?”

容弘面露为难,犹豫道:“皆因大司农之女,那位姜家小姐。”

皇上沉思片刻,道:“听下来,大司农你的女儿与容弘一案颇有些牵扯啊。”

姜淮连忙出列,躬身面露惭色:“老臣汗颜,教女无方。”

皇上思忖片刻:“既如此,不若就将她宣来殿前,也方便询问。”

这话一出,殿内有几人脸色突变。

姜软玉先前私闯劫暗影罪囚,这件事被姜、傅两家一起压下来了,皇上并不知情,若是此时召她前来,难保不会露馅。

更何况,姜软玉现在根本来不了,她可还是男身夏允。

知道前后两种内情的人一时间都有些发急。

容弘将姜、傅两家几人的神色看在眼里,他当下就猜出了他们之所顾所虑。

正当傅子晋打算站出来寻个借口阻止皇上召见姜软玉,突然一个清脆的男声自殿下响起:“且慢!”

夏允一身小黄门衣着,缓缓自站立的下首侧方的边缘位子走至殿前中央,他双膝跪地,匍匐于地,恭敬叩拜:“在下夏允,未经陛下殿宣,贸然前来,请陛下降罪,但在降罪前,还请陛下听在下一言!”

夏允这一现身,震惊了一整个大殿的人。

夏允之名,众臣早有耳闻,他初次论道的一番言论已是惹圣心不悦,傅家生厌,如今竟还敢堂而皇之,无诏入宫,真是太过狂妄大胆!

而知晓姜软玉双身秘密的容弘、傅子晋和姜淮三人,当看到夏允竟毫无顾忌的公然出现在皇上和众臣面前,内心更是波涛汹涌,几经起伏。

此时,殿前正上方异常安静。

夏允的身子不由地匍匐得更低些。

皇上和傅蔺从未见过夏允长何等模样,今日算是初见,但对夏允此子,因先前种种,皇上和傅蔺都极为不喜。

龙威隐含怒气,殿下众人已察觉到气氛不对劲,纷纷低下头去。

慎芙茹忍不住偷偷打量了下夏允。

“大胆夏允,竟敢无诏前来,你这可是犯了死罪!”皇上声音里透着一股冷彻的帝王之愠,蓦地从上方响起。

听者不由生寒。

夏允继续维持着匍匐于地的谦卑姿势:“在下甘愿领受一切罪责,但在这之前,还请陛下听在下一言。”

皇帝沉默许久,冷声道:“抬起头来说话!”

夏允应是,这才直起上身,跪身而立。

他的余光里,看到站在前方不远处的容弘正在看他。

容弘的嘴里比出口型,无声地问夏允:“你怎么来了?”

夏允读出了他的唇语,只轻瞄了他一眼,便移开目光,继续望向正上方的皇上。

夏允一揖手,声色清脆响亮地开口道:“陛下,在下前来,只为认领那名被囚禁在牢中的大胤暗影。

“那名暗影的主人,并非容大人,而是在下!”夏允语调高扬,掷地有声。

一语若乍雷,惊座四起。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意外吃惊的表情。

姜淮又惊又气又急。

傅子晋是惊诧、不解和疑惑。

容弘却是满目复杂。

慎芙茹也显讶然。

夏允不管其他人的反应,他只牢牢盯着前方皇上那张神色不显的脸,不管不顾地继续道:“是在下让两名前大胤影卫潜伏到姜小姐身边去保护她,因为姜小姐是在下的亲表姐,我们自小关系亲密,所以在下才有此一举。

“其中一名前大胤影卫被抓后,也是在下委托容大人帮忙救人,却不料后面竟引出如此大的风波。

“在下眼见容大人因在下之故而遭遇牢狱之灾,蒙受不白之冤,背负莫须有的罪名,深觉良心不安,是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不合礼法地出现于此,请陛下息怒!”

夏允一口气说完,再次匍匐叩首于地。

听完这番话后,高座上的皇帝身形不动,只一双冷眼直勾勾地盯着夏允看了许久。

皇帝不透半分温度的声音终在大殿上幽幽响起:“你可知单凭你刚才说的那几句话,朕立刻就可以摘了你的脑袋?”

“罪民知道。”夏允紧张咬牙道。

皇帝静默片刻,突然大笑起来,这笑声来得诡异,深谙朝堂事者皆知,这是九五之尊盛怒的前兆。

长期混迹官场的老油条们吓得纷纷低垂下头去,个个缩成一团如同鹌鹑般,只等圣帝之强怒降临。

果然,下一刻,皇上脸色突变,他豁然而起,伸手直指下首处跪拜正中位置的夏允,厉声道:“你以为大胤皇室的影卫是什么?就凭你一个只会卖弄唇舌,逞口舌之快的一届寻常世家子弟,也能驱使得动他们?”

皇帝脸上阴云密布,他猛地挥袖,一把将桌案上的奏折全甩飞出去,音量徒然增大,呵道:“你真当朕好糊弄是不是!”

殿下众臣见此阵仗,吓得纷纷跪地跪成一地,齐呼:“陛下息怒……”

皇上丝毫不理,只盯着夏允,继续怒道:“夏允,你三番五次帮大胤平反,与朕作对,到底居心何在?!”

夏允也被吓住了,他强压下心头的惧意,稳住心神,稍拔高音量,回道:“陛下息怒,帮大胤平反之罪,罪民担不起,罪民扪心自问,从未动过此念头,更未有意行此事!罪民及罪民的母家夏家,皆为慎国臣子,对慎朝一片忠心,请陛下查鉴!

“至于驱使大胤暗影,罪民的确没有那般能力,但那两名护在姜小姐身侧之人,早已不再是效忠于大胤皇室的暗影,他们已经洗心革面,如今不过寻常侍卫而已。”

夏允说话理直气壮,掷地有声,没有因圣怒而生出半分怯意。

未听皇上再应,夏允以为他不信,便继续道:“这件事在下的师父陶也先生可以作证,那两名前大胤暗卫是昔年被师父在山中救下,后来师父令他二人保护罪民,罪民才又将他们交予表姐的。”

皇上发出一声冷诮的哼声,他一掌重击案面,怒斥道:“夏允你放肆!以为抬出陶也这块活的免死金牌,朕就当真不敢杀你,不敢杀那些大胤余孽吗?

“他陶也有何了不得之处,难不成还要凌驾于朕之上、朕的皇权之上?!”

皇上怒气更甚,夏允眼见有些收不住,终于心头也有些发憷,他身子不自觉地微颤,低下声求饶道:“陛下息怒,罪民不敢!”

皇上突然绕过案前,从高处快步而下,他脸色铁青,径直走到夏允跟前,就着夏允的身子一脚猛踹下去。

“乱臣贼子!好个乱臣贼子!”

夏允只觉腰上一股剧痛,整个人已不受控的摔倒在地上,滚翻出去。

连续滚了好几圈,最后才在一名宫婢的脚边停稳,夏允此时只觉眼冒金光,浑身疼痛不止。

人生第一次,他狼狈得如同一条老狗般,被人如此对待。

他真切感觉到圣怒当真是可怖。

强压住心头的惶恐,夏允不顾身上的剧痛,赶紧翻身而起,再次匍匐于原地,身姿恭敬地趴成一团,一动也不敢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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